第五章

    次日早晨，我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秦曼星房间出来。就对上门口林欣妍赤红饱含泪水的眼睛。“彭晓，没想到你也是一个滥情的人。”林欣妍莫名其妙骂了我一句，然后吵着要见顾景睿。“彭晓，现在就给顾景睿打电话，要不然我就毁了我这张脸！”“到时你也摆脱不了责任，你就等着他报复吧！”林欣妍不知从哪弄了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脸上。她的脸还没完全消肿，即使如此，优越的五官轮廓也不是常人所能比拟。顾景睿，就是被她这张无与伦比的脸所折服。她从来都知道如何拿捏我。我掏出破碎的手机，当着她的面给顾景睿拨通视频电话。她的眼神亮了亮，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一遍，两遍，直到我播了十遍，又连发了数十条消息，顾景睿始终没有回复。林欣妍不甘心地泪如雨下：“他一定是怕我还在生他的气才不接电话，你告诉他，他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只要他以后不再犯了，我会原谅他的。”“我肯定会原谅他的！”在她期盼的目光中，我照做了。可信息依然如泥牛入海，没有丝毫回应。林欣妍再也绷不住，瞬间泪流满面：“他为什么不理我，他是不是，已经忘了我……”说实话，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一点心疼。更多的还是同情。顾景睿不会回的，他在国外又有了新欢，打算趁这次机会甩掉林欣妍。因为他已经玩腻了。“看到我如今这个鬼样子，你是不是很得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真是太傻了，我以为全心全意爱他就会得到他的真心，我以为我在他心里是最特别的，原来我也只不过是个笑话。”林欣妍扔了水果刀，猛地推了我一把，转身跑了。我怕她再出什么意外，急忙追了出去。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追到后花园时，我们已经浑身湿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我急忙别过脸。“林欣妍，跟我回去，你还没彻底恢复，不能淋雨！”她转身，看我的眼神复杂：“到现在，还是你，也只有你是真正关心我的。”“她那么看不起你，你都愿意守着她一夜，如果我也发烧了，你也会守着我吗？”“彭晓哥哥……”我呆愣原地，以为自己幻听了。可下一秒，林欣妍走到我面前，将头埋在我颈窝，紧紧搂住我的腰：“我好冷，抱紧我，彭晓哥哥……”6林欣妍真的也发起烧，我理所当然地把她的话当成发烧时说的胡话。从那天开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一向互相看不顺眼，却井水不犯河水的秦曼星和林欣妍暗暗较上了劲。林欣妍刚让我送杯果汁进她房间。出来就被秦曼星叫去给她的狗洗澡吹毛。狗刚放进烘干箱，林欣妍又闹上脾气，说她要喝现榨果汁。我连忙网上下单进口水果，亲手榨汁给她喝。我每天都在两人之间来回奔波地脚不沾地。连喘口气喝口水的功夫都挤不出来。到了晚上更加煎熬。秦曼星受了绑架未遂的刺激，经常做噩梦，半夜惊醒。林欣妍几乎到点就嚷嚷脸疼，拽着我“哇哇”大哭一场。然后一直说着我们一起上学，一些跑剧组的点点滴滴，直到哭累睡着。我前半夜守着秦曼星，后半夜陪着林欣妍。不到一个星期，我出现严重的低血糖。头晕眼花，走路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无力。我坚定地认为，她们为了泄愤，商量好用这种方式熬死我。可我收了顾景睿天价助理费，就算再难，我也得坚持完这三个月。而这时，医院打来电话，终于等到合适的肾源，妈妈有救了。我激动的心情仅仅持续了两秒，心脏又不受控制地难受起来。这两年白天给顾景睿当助理，晚上兼职做配音，省吃俭用攒下二十万。离当初预估的五十万手术费，还差三十万。我第一反应是给顾景睿打电话，希望他能提前预支我三个月的工资，刚好够。可无论我怎么打电话，他都不接电话，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最后，我不得不把求助对象转向秦曼星。三十万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能还不够给她买一只限量款的包。我敲开房门，她正躺在床上跟她的爱狗玩耍。看到我进来，秦曼星咽了口口水，显得有些紧张。随即端正坐直身子，修长的双腿弯曲叠放在床上，优雅地将耳边长发挽到耳后。轻咳一声，露出一个甜美的笑：“你怎么来了？有事吗？”我从来没看到过她这个样子，神经立马紧绷起来。支支吾吾半晌才艰难开口：“秦小姐，可不可以借我三十万应急，三个月后就还你。”她的笑意僵在脸上，语气骤然降到冰点：“你就是为了这个而来？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