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啪嗒啪嗒……」</p>

    我撑着雨伞在穿梭在蓬勃大雨中,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挨个寻找可疑的小巷。</p>

    终于,在路过某个巷口中时,我听见里头传来几个男人威胁讨要和少女苦苦哀求的声音。</p>

    「就这点,你看我信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所高中里的学生都是有钱人,还会天天花钱学什么艺术!你们有钱学这些,不如把钱给我们这些穷人,还能造福社会呢!」</p>

    「我真的就这些钱了……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可以明天再给你们带来的。」</p>

    「老大,我来给她搜身,啧啧啧小妮子身材还真不错,一看就没少被男人滋润吧。」</p>

    来不及报警了。</p>

    我掏出手机,点开早就存在手机里的录音。</p>

    霎时间,空旷的小巷中警报声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警察训斥脚步声以及警犬吠叫。</p>

    喧闹的动静一下就惊动了巷子肆无忌惮的几个男人。</p>

    「老大,警察来了!」</p>

    「我耳朵没聋,快走!」</p>

    听到踢踢踏踏逐渐远去的声音后,我松了口气倚靠在墙上缓缓,这才发现因为紧张憋气的缘故,此时心脏正一阵阵抽疼。</p>

    我喘了几口气,确定他们不会再回来后抬脚走进小巷。</p>

    昏暗的巷子里,大约十六七岁、穿着校服的少女抱着腿,坐在泥泞不堪的地上抽泣,整个人湿漉漉脏兮兮的,看着分外狼狈。</p>

    我将伞面倾斜,遮住持续下落的雨水,哑声道:「没事了。」</p>

    少女耸了耸肩,瑟缩地将头抬起。</p>

    她眼眶通红,眼神闪烁,湿透的刘海黏在红肿的脸颊上,好不可怜的样子。</p>

    她带着哭腔向我道谢:「谢谢你。」</p>

    我蹲下身,从口袋抽出纸巾为她轻轻擦拭眼泪:「曲徽羽,你好。」</p>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曲念生,来自未来,是你的女儿。」</p>

    曲徽羽还没从刚刚惊吓中回过神。</p>

    她眨了眨眼,脸上带着明显的错愕。</p>

    目光带着些许异样地扫过我的脑袋,似乎想看看我是不是脑筋出问题了。</p>

    但似乎碍于恩人的身份她欲言又止,最后只干巴巴地回了个哦。</p>

    我看得出她不相信我。</p>

    毕竟我们之间虽然长得相似,但细看却觉得毫不相干。</p>

    我眉眼更加冷厉,而曲徽羽更加柔和。</p>

    但我也没继续解释什么,只是拉着她站起来,牵着她的手从小巷中走出,在她讶异的目光下沿着熟悉的路线回到家中。</p>

    我戳了戳她的口袋,提醒她:「钥匙。」</p>

    她懵逼地看着我,还真下意识掏出钥匙开了门。</p>

    进门后,我比她还像个主人家一样。</p>

    脱鞋、找衣服、将她推浴室,然后烧热水打扫刚刚被弄湿的玄关,从抽屉里翻出感冒灵用热水冲泡一杯。</p>

    等曲徽羽洗完澡出来,就将冲泡好的感冒灵递到她手上,换自己去洗澡。</p>

    曲徽羽全程就像是个局外人,捧着暖乎乎的陶瓷杯看着我走来走去,行为举止比她这个真正的主人家还要坦荡,让她连客气的话语都没法说出口。</p>

    而我收拾好自己后让她坐回沙发上,从电视柜下方拿吹风筒给她吹头发。</p>

    「那个……你说你是我未来的女儿,那你回来是来干嘛的?」</p>

    曲徽羽看着我这十来分钟的操作,表情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觉得我是刚从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了,可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p>

    我不能说实话,于是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道:「我这次回来……只是来看看妈妈小时候是什么样的。」</p>

    不等她继续发问,我又主动说起了记忆中关于妈妈的事。</p>

    「你小名叫听听,外公和外婆都是这么叫你的。」</p>

    「你喜欢唱歌,喜欢音乐,自小参加兴趣班学乐器。」</p>

    「会弹钢琴,拉小提琴,笛子等各种乐器,并且还偷偷写了一些歌匿名放到一个小网站上,但反响不太好,没多少粉丝。」</p>

    闻言,曲徽羽有些脸红,她抠抠手指头有些尴尬。</p>

    我将吹风筒收好,坐在她旁边,用一种娓娓道来的语调继续说道:</p>

    「但是你艺考成绩优秀,高考成绩也很好,因此考入了你梦寐以求的大学。</p>

    「你继续深造,在老师的指导下你学会了更加专业的谱曲创作。」</p>

    曲徽羽眼睛亮晶晶的,明显将我的话听入了神。</p>

    见我停顿她还焦急地催促我:「那之后呢?」</p>

    「你成了乐坛里有名的歌手。」</p>

    「虽然过程有些坎坷,但你还是拥有了无数可可爱爱的粉丝。」</p>

    「她们为你打榜、给你鼓励、参加你的演唱会。」</p>

    「你实现了你的梦想,站在万人舞台上尽情演奏自己的歌曲,闪闪发亮的样子像极了一颗璀璨的星星。」</p>

    除死之外,我还说了几件粉丝送过的礼物,见面会上发生的趣事,创作上遇见的困难,以及解决困难后她欢喜的表现,以佐证我话语的真实性。</p>

    曲徽羽双手交叉,听得入迷。</p>

    恍惚间,她好像真的看到了,打扮精致漂亮的她站在舞台上耀眼夺目的模样。</p>

    一时间忍不住痴笑出声。</p>

    回过神,看到我眼也不眨地看着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瓣。</p>

    妈妈鲜活纯粹的模样看得我心头酸涩,想抬手摸摸她被我吹得蓬松的头发。</p>

    却在抬手的下一秒缓缓屈起指尖。</p>

    曲徽羽没有注意到我僵硬的动作。</p>

    她有些羞涩,但又忍不住追问:「我以后,真的有这么厉害吗?」</p>

    我郑重点头:「当然,你的粉丝都为你骄傲。」</p>

    曲徽羽又笑了笑,捧着脸颊歪着头,沉浸在梦想实现的快乐中,好半天才回神询问我的情况。</p>

    「那你呢,你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个好妈妈吗?」</p>

    听到这个问题,我有些愣神,随即很快反应过来。</p>

    我直接略过第一个问题,将重点放在第二个问题上。</p>

    「你是个好妈妈。」</p>

    「小时候,我睡不着,你会和我躺在同一张床上,拍着我的背唱着儿歌哄我睡觉;」</p>

    「你会带着我去世界各地旅游,给我拍了无数张好看的照片与合照;」</p>

    「你会为我做饭,做的都是我喜欢吃的,每次都能把我吃得饱饱的;」</p>

    「给我参加家长会,骄傲地告诉别人你是我的妈妈。」</p>

    我说到最后,语调有些哽咽,眼睛也有些湿润。</p>

    曲徽羽没注意到我的异常,只是有些讶异我话里的事件:「我原来当妈妈也这么好呀?」</p>

    她了解自己。</p>

    在她计划中,她是不打算要小孩的。</p>

    可在我的描述里,她确实是个优秀负责的好母亲。</p>

    前面的对话已经让她相信了我的来历。</p>

    后面的这些,她虽然感到疑惑却也选择了相信。</p>

    她觉得这可能是时间带来的变化。</p>

    现在的她不想要孩子,说不定未来的她会需要呢?</p>

    曲徽羽感叹:「那未来的我可真棒呀。」</p>

    「对呀,未来的你会特别好。」</p>

    我咽下喉头的苦涩,肯定道。</p>

    但其实,以上所有的内容都是我编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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