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兰草离开后不久，彩凤突然来了厨房。</p>
王妈妈几人唬了一跳，这位可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p>
“姑娘怎么亲自来了？要什么东西直接吩咐人来知会一声就成，哪里需要你亲自过来。”</p>
彩凤先是看了眼裴双，对她笑了笑，随即对王妈妈道：“王妈妈客气了，老太太让我来叫双儿姑娘问话。”</p>
一听这话，厨房几人齐齐看向裴双。</p>
之前寿安堂那边派个小丫头过来就算了，即便是那样，他们也认为裴双这姑娘行了大运了；如今连老太太身边的得力人都过来了，可见他们的猜测没错。</p>
王妈妈拉着裴双：“好孩子，既然老太太叫你，你就去吧。”</p>
裴双跟着彩凤，两人一前一后朝寿安堂走去。</p>
一路上，彩凤一句话也没说，她也没问。</p>
裴双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p>
昨天救了那个娃娃，今天彩凤就亲自来找自己，这不明摆着，老太太已经知道了自己救人的事情？</p>
看着走在前面的彩凤，心中佩服万分。</p>
看她不过双十左右的年纪，为人处世却是滴水不漏，在老妇人身边撒得了娇，在一众丫鬟小厮面前也立得了威，跟其他主子说话更是得体周到。</p>
再拿自己救人这件事来说，若是旁人，趁着现在没人，肯定要问上一问当时的情形，她却一字不提。</p>
自己也能做出她这样子，不过，自己是完全漠不关心，人家那叫心中有丘壑。</p>
寿春堂今日很安静，平日这时候，总有一群丫头有序地里外忙碌着，今天却没看见人。</p>
裴双跟着彩凤直接进了西梢间，见只有老太太和郑子林在屋内。</p>
老太太歪着身子坐在炕上，郑子林坐在东侧一张红木椅上，见她进来，扫了她一眼，很快移开目光。</p>
“奴婢见过老太太，三爷。”</p>
“你可知我为何叫你过来？还让彩凤去叫你？”</p>
语气平静无波，裴双倒有些吃不准了。</p>
“奴婢猜想，许是三爷说了什么。”</p>
老太太盯了她半晌，道：“即是你救下宏哥儿，我肯定要赏你，虽说你是个丫鬟，但我郑府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说着便给彩凤使了个眼色。</p>
彩凤将早准备好的银子放到裴双手中：“这是老太太赏你的十两银子。”</p>
“奴婢谢老太太赏赐。”</p>
老太太继续道：“既然你不愿这件事被别人知道，我也就没告诉二房的人。”</p>
“谢老夫人成全。”</p>
“下去吧。”</p>
出了寿安堂，裴双边走边思索。</p>
老太太感谢自己是真，不然不会给自己赏银，只是刚才老太太的态度，似乎还有一些不满。</p>
不过她可没心思去猜老太太的心思，看着手中的银子，裴双难得咧开了嘴。</p>
十两银子啊！</p>
自己可以赎身了！</p>
“这么点银子值得你乐成这样？”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嗤笑声。</p>
裴双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郑子林。</p>
只见那人负手站在临水而建的亭子里，身边跟着一个小厮，看着像是上次那个小厮。</p>
自己离开寿安堂的时候，这人明明还在那里，这会子又突然出现在自己前面，看来是特地等自己的。</p>
“三爷。”</p>
郑子林走到她身前：“抬起头来。”</p>
裴双不情愿地抬头，但仍是垂着眼。</p>
“眼睛往哪儿瞅呢？爷这么大个人没看见啊？”</p>
裴双无奈，抬眼看时，眼前的人正一脸兴味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太过肆无忌惮，裴双有些恼火。</p>
正想着借口离开，耳垂冷不防传来异样的感觉。</p>
竟是郑子林摸了她的耳垂！</p>
她连忙向后退去，慌乱中银子掉落一地。</p>
见她这个反应，郑子林脸色沉了下来。</p>
府中的丫鬟，哪个见了自己不是言笑晏晏，就这个丫头片子，先前看见自己面无表情就算了，现在竟然露出愤怒的神情。</p>
裴双总想着，自己才十四岁，就算这个年纪在这里完全可以结婚生子了，但自己身子瘦弱，应该很难让人起色心。</p>
没想到这位爷倒好，没见过几次面就直接上手，真是恬不知耻，简直就是色胚子。</p>
刚刚若不是自己退得快，她都担心一时没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p>
“愣着干嘛！还不捡起来！”</p>
一旁目瞪口呆的周吉连忙蹲下身子将散落的银子一一捡起来，交给了郑子林。</p>
“过来！爷又不会吃了你，银子还要不要了？不过来拿，我就扔水里了。”</p>
裴双不动，银子她自然是想要的，只怕对面这人色心不死，自己若是过去被他抓住就完了。</p>
郑子林怎会猜不出她心中所想，她那心思差不多都写在脸上了，心中更是气愤不已。</p>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她身前，一把将银子放在她手中，之后一言不发离开了。</p>
直到他身影消失不见，裴双才动了起来，正准备往前走，又担心他又跑到前面截自己，便走了一侧小路。</p>
宁愿多走些路，总好过再遇到那人。</p>
周吉紧紧跟在郑子林身后，本来有话要说，见爷明显被气得不轻，也不想去触霉头。</p>
“交代你的事，查的怎么样了？”</p>
“小的正准备回爷呢，双儿姑娘……”</p>
郑子林一个眼风扫过来，周吉立马改口：“裴姑娘，小的一时口误，是裴姑娘~”</p>
“继续。”</p>
“裴姑娘是三年前被卖进府里的，当时就是进的厨房，之后一直没挪动地方，裴姑娘平时跟爷院子里一个叫兰草的姑娘有些来往，平日里也不找其他下人说话，那日子过得，简直跟个和尚似的。”</p>
“还有呢？这些事我随便找个人就能问出来，给你一天时间，你就告诉我这些？”</p>
“爷您别生气，小的不是还没说完嘛，小的还真问出一件重要的事。府里的丫头，有些银子都会想着跟自己添置些衣服首饰，再不济也要买几支好看的簪子，可您看裴姑娘，穿的都是府里发的，衣服都有些泛白了，可见是穿了很久，头上也就那么一根半旧的银簪子。”</p>
周吉这么一说，郑子林仔细回忆了下，确实是这么一回事。</p>
“她银子都去哪了？”</p>
“存起来了。”</p>
郑子林笑道：“存起来？她一个烧火丫头月例能有多少，她要存些银子，估计能存到猴年马月，知不知道她存银子干什么？不会是留给自己做嫁妆吧？”</p>
“爷，裴姑娘是咱府上买来的。”</p>
郑子林略微想了想，就知道裴双打的什么主意，一脸不可思议，嗤笑道：“她想自赎？！”</p>
王妈妈几人唬了一跳，这位可是老太太身边的红人。</p>
“姑娘怎么亲自来了？要什么东西直接吩咐人来知会一声就成，哪里需要你亲自过来。”</p>
彩凤先是看了眼裴双，对她笑了笑，随即对王妈妈道：“王妈妈客气了，老太太让我来叫双儿姑娘问话。”</p>
一听这话，厨房几人齐齐看向裴双。</p>
之前寿安堂那边派个小丫头过来就算了，即便是那样，他们也认为裴双这姑娘行了大运了；如今连老太太身边的得力人都过来了，可见他们的猜测没错。</p>
王妈妈拉着裴双：“好孩子，既然老太太叫你，你就去吧。”</p>
裴双跟着彩凤，两人一前一后朝寿安堂走去。</p>
一路上，彩凤一句话也没说，她也没问。</p>
裴双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p>
昨天救了那个娃娃，今天彩凤就亲自来找自己，这不明摆着，老太太已经知道了自己救人的事情？</p>
看着走在前面的彩凤，心中佩服万分。</p>
看她不过双十左右的年纪，为人处世却是滴水不漏，在老妇人身边撒得了娇，在一众丫鬟小厮面前也立得了威，跟其他主子说话更是得体周到。</p>
再拿自己救人这件事来说，若是旁人，趁着现在没人，肯定要问上一问当时的情形，她却一字不提。</p>
自己也能做出她这样子，不过，自己是完全漠不关心，人家那叫心中有丘壑。</p>
寿春堂今日很安静，平日这时候，总有一群丫头有序地里外忙碌着，今天却没看见人。</p>
裴双跟着彩凤直接进了西梢间，见只有老太太和郑子林在屋内。</p>
老太太歪着身子坐在炕上，郑子林坐在东侧一张红木椅上，见她进来，扫了她一眼，很快移开目光。</p>
“奴婢见过老太太，三爷。”</p>
“你可知我为何叫你过来？还让彩凤去叫你？”</p>
语气平静无波，裴双倒有些吃不准了。</p>
“奴婢猜想，许是三爷说了什么。”</p>
老太太盯了她半晌，道：“即是你救下宏哥儿，我肯定要赏你，虽说你是个丫鬟，但我郑府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说着便给彩凤使了个眼色。</p>
彩凤将早准备好的银子放到裴双手中：“这是老太太赏你的十两银子。”</p>
“奴婢谢老太太赏赐。”</p>
老太太继续道：“既然你不愿这件事被别人知道，我也就没告诉二房的人。”</p>
“谢老夫人成全。”</p>
“下去吧。”</p>
出了寿安堂，裴双边走边思索。</p>
老太太感谢自己是真，不然不会给自己赏银，只是刚才老太太的态度，似乎还有一些不满。</p>
不过她可没心思去猜老太太的心思，看着手中的银子，裴双难得咧开了嘴。</p>
十两银子啊！</p>
自己可以赎身了！</p>
“这么点银子值得你乐成这样？”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嗤笑声。</p>
裴双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郑子林。</p>
只见那人负手站在临水而建的亭子里，身边跟着一个小厮，看着像是上次那个小厮。</p>
自己离开寿安堂的时候，这人明明还在那里，这会子又突然出现在自己前面，看来是特地等自己的。</p>
“三爷。”</p>
郑子林走到她身前：“抬起头来。”</p>
裴双不情愿地抬头，但仍是垂着眼。</p>
“眼睛往哪儿瞅呢？爷这么大个人没看见啊？”</p>
裴双无奈，抬眼看时，眼前的人正一脸兴味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太过肆无忌惮，裴双有些恼火。</p>
正想着借口离开，耳垂冷不防传来异样的感觉。</p>
竟是郑子林摸了她的耳垂！</p>
她连忙向后退去，慌乱中银子掉落一地。</p>
见她这个反应，郑子林脸色沉了下来。</p>
府中的丫鬟，哪个见了自己不是言笑晏晏，就这个丫头片子，先前看见自己面无表情就算了，现在竟然露出愤怒的神情。</p>
裴双总想着，自己才十四岁，就算这个年纪在这里完全可以结婚生子了，但自己身子瘦弱，应该很难让人起色心。</p>
没想到这位爷倒好，没见过几次面就直接上手，真是恬不知耻，简直就是色胚子。</p>
刚刚若不是自己退得快，她都担心一时没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p>
“愣着干嘛！还不捡起来！”</p>
一旁目瞪口呆的周吉连忙蹲下身子将散落的银子一一捡起来，交给了郑子林。</p>
“过来！爷又不会吃了你，银子还要不要了？不过来拿，我就扔水里了。”</p>
裴双不动，银子她自然是想要的，只怕对面这人色心不死，自己若是过去被他抓住就完了。</p>
郑子林怎会猜不出她心中所想，她那心思差不多都写在脸上了，心中更是气愤不已。</p>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她身前，一把将银子放在她手中，之后一言不发离开了。</p>
直到他身影消失不见，裴双才动了起来，正准备往前走，又担心他又跑到前面截自己，便走了一侧小路。</p>
宁愿多走些路，总好过再遇到那人。</p>
周吉紧紧跟在郑子林身后，本来有话要说，见爷明显被气得不轻，也不想去触霉头。</p>
“交代你的事，查的怎么样了？”</p>
“小的正准备回爷呢，双儿姑娘……”</p>
郑子林一个眼风扫过来，周吉立马改口：“裴姑娘，小的一时口误，是裴姑娘~”</p>
“继续。”</p>
“裴姑娘是三年前被卖进府里的，当时就是进的厨房，之后一直没挪动地方，裴姑娘平时跟爷院子里一个叫兰草的姑娘有些来往，平日里也不找其他下人说话，那日子过得，简直跟个和尚似的。”</p>
“还有呢？这些事我随便找个人就能问出来，给你一天时间，你就告诉我这些？”</p>
“爷您别生气，小的不是还没说完嘛，小的还真问出一件重要的事。府里的丫头，有些银子都会想着跟自己添置些衣服首饰，再不济也要买几支好看的簪子，可您看裴姑娘，穿的都是府里发的，衣服都有些泛白了，可见是穿了很久，头上也就那么一根半旧的银簪子。”</p>
周吉这么一说，郑子林仔细回忆了下，确实是这么一回事。</p>
“她银子都去哪了？”</p>
“存起来了。”</p>
郑子林笑道：“存起来？她一个烧火丫头月例能有多少，她要存些银子，估计能存到猴年马月，知不知道她存银子干什么？不会是留给自己做嫁妆吧？”</p>
“爷，裴姑娘是咱府上买来的。”</p>
郑子林略微想了想，就知道裴双打的什么主意，一脸不可思议，嗤笑道：“她想自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