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陆砚呼吸很沉很烫,落在我耳边的唇和声音几乎要将我烫熟了去。</p>

    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p>

    可很快,身体里异样的躁动便淹没了我。</p>

    催情香发挥作用,许多事情糊里糊涂的就那么发生了。</p>

    等清醒过来,陆砚已经将昨夜的痕迹清理得一干二净。</p>

    他歉疚地看着我:「嫂嫂,对不起。」</p>

    我拥被坐着,理智告诉我不是计较谁对谁错的时候。</p>

    「你快走吧,莫要让人发现。」</p>

    陆砚走了,那夜的事情没有人知道。</p>

    可为什么梦里老夫人会说我与人苟且?</p>

    陆砚说,他梦见我被老夫人活活打死。</p>

    他梦中的情景可与我的一般?</p>

    我本只当那是个梦,可两个人都做同样的梦也只是巧合吗?</p>

    还是说,我们二人做贼心虚,所以做了同样的梦?</p>

    被这噩梦纠缠,我已不能再当作无事发生一般。</p>

    我需向陆砚确认,他梦里的我是为何被老夫人乱棍打死的!</p>

    还不待我去寻陆砚,春杏便匆匆忙忙跑进来:「少夫人,不好了,老夫人不知是何缘故,派人来抓您了!」我心里猛地一咯噔。</p>

    还来不及问清细节,老夫人院里的两个嬷嬷趁着夜色冲进了屋内。</p>

    「少夫人,老夫人有请。」</p>

    天色未明,整个陆府却灯火通明。</p>

    两个嬷嬷直接将我带去了老夫人的院落。</p>

    二房的人都在,就连被禁足数日的三房也在。</p>

    俱是幸灾乐祸的嘴脸。</p>

    我被压着跪在堂前,老夫人一双眼沉沉地盯着我。</p>

    那冰冷的脸色和梦中如出一辙。</p>

    我一颗心极速往下坠去。</p>

    夜半三更召集全府的人来,必是生了了不得的大事。</p>

    且此事还是针对我的。</p>

    老夫人直接将一截断香扔在我面前:「此物你作何解释?」看到那香,我便明白今日是为何,被禁足的三房又为何在此了。</p>

    「孙媳不明白祖母的意思。」</p>

    「你装什么蒜呢?大郎在你们新婚之夜便病故了,这催情香却从你房中搜出来,你作何解释?」二夫人忍不住跳出来指摘。</p>

    我抬眼看向老夫人:「祖母,孙媳真的不知此为何物,怎么会从孙媳房里搜出来呢?」见我不像装的,老夫人看向三夫人。</p>

    三夫人道:「母亲明鉴,这香是秋雨走之前交给媳妇的,她说是从大郎媳妇房中找到,她跟在大郎身边伺候多年,见不得大郎媳妇做出此等不守妇道之事,才冒险向媳妇告密。」「也正因此,她才遭了大郎媳妇发难,以偷窃为名将她赶出府去,实则是想掩盖自己的丑事。」她一字一句,仿若事实当真如此。</p>

    老夫人问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p>

    我哭着摇头:「祖母明鉴,就凭一截不知来历的断香,三婶便空口白牙地污蔑孙媳,何况那秋雨早就被赶出府了,没有证人,谁知三婶所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听我这么说,三夫人精神一振:「谁说我没有证人?」她命人带来一人,正是当初重伤出府的秋雨。</p>

    三夫人说,当日她怜惜秋雨被我污蔑,才命人偷偷接济她,找大夫给她看伤,将人给养活了。</p>

    秋雨一进门就朝着老夫人大喊冤枉,说她不曾偷东西,都是我,因为她发现了我的丑事,所以找借口将她赶走。</p>

    她哭得好生悲恸,好似当真受了天大的委屈。</p>

    三夫人也在一旁假模假样地抹泪。</p>

    「大郎真是命苦啊,年纪轻轻就那么去了,娶个媳妇还是个不守妇道的,凭白辱了他死后清名。」她们哭,我便不哭了。</p>

    顶着老夫人寒凉的目光,我问:「三婶口口声声说那香是我房里的东西,无外乎是想说我与人有私情,那敢问三婶,我是与谁有私?」「还有,三婶说秋雨出府之前就向你指认了我,那为何三婶一直隐而不发,反倒等到陆安出事之后,三房眼见被禁足后,才来向祖母告发我呢?」三夫人愣了愣,随即道:「谁知道你的奸夫是谁,你与人有私我又不曾亲眼看见。」「至于我为何现在才揭发你,自然是我顾念着大郎死后名声,几番犹豫,才觉得不能姑息养奸。」「那意思就是三婶没有所谓的奸夫作为人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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