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哄人
飞机落地北都。
北方城市区别于南方，有一种冰凉的萧瑟感。
连空气都是冻人的。
言澄回到学校，先是处理了一些琐碎的杂事，在去拿课表时，被教授逮住一顿学业相关的拷问后才放行。
课程安排在星期一、星期三和星期五的上午。
听了两次课，言澄约到好不容易有空暇的陈书妍一起吃饭。
陈书妍是言澄在大学刚开学时在社团认识的，审计学专业，平时课程多得不得了。
两人是闺蜜，好久没见，有说不完的话。
她们选了一家小有名气的餐厅。
餐厅色调暗色为主，红色为辅，搭配肆意生长的植物和光晕流转的水晶灯，张烈热情中点缀着灵动。
桌上摆放的是主厨近日研发的新菜式。
言澄和相亲对象的事，陈书妍是知道的。
这不得趁机深深地八卦一番？
可言澄吐出咋舌的两个字：“烦了。”
“烦了？”陈书妍眼眸瞪大，摇摇头，吁声感叹，“你这心路历程还挺神奇，嫌弃——好感——厌烦。”
言澄手指捻着一颗樱桃梗，美甲是相映衬的红色调，食指和无名指画了圣诞树和雪花。
陈书妍突然想起个事，擦了嘴巴，说：“言澄，于琛然前段时间还找我问你的情况。”
言澄讪笑一声，端起饮品抿了一口。
陈书妍好奇地追问：“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分手？”
对此，言澄依旧缄口不言。
陈书妍撒娇：“说说看嘛，我可好奇了，而且我看于琛然对你是真的放不下、舍不得，看上去可怜得很。”
话说到这儿，言澄冷哼一声：“他哪里是舍不得我？他那是舍不得我的钱！”
陈书妍嗅到八卦的味道，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言澄沉了口气，言简意赅：“他电脑坏了那会儿用的是我的，登录的QQ聊天记录没删，我看见他跟他兄弟说我这不行那不行，但看在我肯为他花钱还肯跪舔他的份上才……”
言澄没再说下去！
其实那些聊天记录比她表述的恶心多了，甚至杜撰了一些情节来满足男人的龌蹉心思。
要不是言澄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一个外表看上去文质彬彬，平日对她言听计从，甚至，对她穷追不舍两年的男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提到于琛然，言澄又开始平等的讨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了。
这次，包括那个叫季慎的。
就是这么巧，言澄心里怨念着季慎，他来消息了。
言澄看着手机上的未读消息，不打算看。
陈书妍把所有菜品都尝试后，给出这一餐的评价：“这新菜式不怎么样。”
是啊。
不怎么好吃。
特别是那道牛油果珍珠芒，又甜又腻。
这饭，吃的都无聊了。
于是言澄就在无聊中打开季慎的信息，想说随意看看。
季慎：【听你哥说你回学校了，明天中午有空一起吃午餐吗？】
言澄打字时，指甲点在手机屏幕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不吃，打算今天饿死！】
点了发送，她把手机倒扣在餐桌上。
陈书妍慢吞吞的咽了口里的食物，看言澄那气鼓鼓的模样，支着脑袋问：“又是于琛然？”
言澄：“不是。”
陈书妍：“那就是相亲那个？”
言澄双手环抱胸前，没搭话。
陈书妍噗呲一笑，继续八卦：“这个相亲的又怎么让你烦了？”
言澄不打算说。
奈何陈书妍不死心：“说说看嘛。”
于是，言澄就像拧开了这几日装烦闷罐子的阀口：“你知道他多久没联系我了吗？半个月！而且我来北都都多少天了？他都不吱声的！喜欢我，骗鬼呢？现在找我来了，晚了。”
她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陈书妍理解了一下，点头：“照理说你来他地盘了，怎么也得表示表示，这确实是他的问题。”
言澄心里‘哼’了一声，配合着微微扬起头颅，咬紧贝齿。
陈书妍闷笑，话锋一转：“那他刚才的信息说什么了？”
言澄瞄了一眼倒扣在桌上的手机：“说从我哥那里得知我到北都了，明天想请我吃饭。”
这话…
陈书妍顿了一下，疑惑：“你是没告诉他你来北都了？然后在这儿气他没找你？”
“……”言澄眼珠一转，特别理直气壮，“我发朋友圈了呀。”
陈书妍瞠目。
言澄心虚地咽了一口口水：“他…他喜欢我，他难道不该关注我朋友圈吗？”
陈书妍笑了，指尖隔空点着，字字珠玑：“言澄，你喜欢上他了吧？”
“什么？”言澄否认，“别胡说！”
陈书妍敞亮道：“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无！理！取！闹！”
她咬字重，就差把‘无理取闹’四个字贴在言澄脑门上。
言澄松了姿态，战术性喝水：“我哪有？！”
“而且…”陈书妍意味深长地拉长音调，“你还害怕了。”
这话言澄自己都不理解，问：“我怕什么？”
陈书妍：“因为不了解，所以怕。”
言澄感觉被狠狠戳了一下，又喝了一口水。
其实陈书妍的意思是言澄因为不了解季慎的喜欢有多少，所以怕。
但言澄自己发现，是因为对他的好感增加速度超过了对他了解的速度，所以有些怕。
陈书妍一言掷地：“我看啊，相比较你责怪人家不看你朋友圈，比你不直接明了说一句你来北都了还在这儿闹脾气，荒唐多了？”
言澄不接话。
陈书妍抬了一下下巴：“我看你刚才气势汹汹的回复了，你回复的什么？”
言澄撇撇嘴：“我说打算今天饿死。”
陈书妍被逗笑了。
这回复…这还不是喜欢？
言澄被陈书妍笑得莫名有些局促，埋头吃东西。
这时，手机震动。
言澄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季慎。
她秀眉拧起来，这不上不下的，接还是不接？
陈书妍却在此刻抛出一句诱惑力十足的话：“你就不想听听看，他什么态度？又会说什么吗？”
言澄眼睫颤动一下，接通电话，正着语气：“喂。”
季慎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温柔娓娓：“言澄，今晚一起用餐，好吗？”
在这样热烈的餐厅里，似乎季慎那张儒雅的脸跃然眼前。
明明只是隔着电话，听到了他的声音而已。
这个时候，言澄还岔神了，想起陈书妍说的那几句话。
——你喜欢上他了吧？
——而且，你还害怕了。
——因为不了解，所以怕…
或是好一会儿都没听到言澄的回答，季慎在电话那边轻轻沉气。
他没哄过女孩儿。
甚至，他没有过女性朋友。
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撒娇的女孩儿。
他想了两秒，说：“言澄，我不能让你饿死。”
“……”那边依旧没有回应。
季慎换了只耳朵接听电话，又说：“请你和我吃晚餐，好吗？”
北方城市区别于南方，有一种冰凉的萧瑟感。
连空气都是冻人的。
言澄回到学校，先是处理了一些琐碎的杂事，在去拿课表时，被教授逮住一顿学业相关的拷问后才放行。
课程安排在星期一、星期三和星期五的上午。
听了两次课，言澄约到好不容易有空暇的陈书妍一起吃饭。
陈书妍是言澄在大学刚开学时在社团认识的，审计学专业，平时课程多得不得了。
两人是闺蜜，好久没见，有说不完的话。
她们选了一家小有名气的餐厅。
餐厅色调暗色为主，红色为辅，搭配肆意生长的植物和光晕流转的水晶灯，张烈热情中点缀着灵动。
桌上摆放的是主厨近日研发的新菜式。
言澄和相亲对象的事，陈书妍是知道的。
这不得趁机深深地八卦一番？
可言澄吐出咋舌的两个字：“烦了。”
“烦了？”陈书妍眼眸瞪大，摇摇头，吁声感叹，“你这心路历程还挺神奇，嫌弃——好感——厌烦。”
言澄手指捻着一颗樱桃梗，美甲是相映衬的红色调，食指和无名指画了圣诞树和雪花。
陈书妍突然想起个事，擦了嘴巴，说：“言澄，于琛然前段时间还找我问你的情况。”
言澄讪笑一声，端起饮品抿了一口。
陈书妍好奇地追问：“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分手？”
对此，言澄依旧缄口不言。
陈书妍撒娇：“说说看嘛，我可好奇了，而且我看于琛然对你是真的放不下、舍不得，看上去可怜得很。”
话说到这儿，言澄冷哼一声：“他哪里是舍不得我？他那是舍不得我的钱！”
陈书妍嗅到八卦的味道，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言澄沉了口气，言简意赅：“他电脑坏了那会儿用的是我的，登录的QQ聊天记录没删，我看见他跟他兄弟说我这不行那不行，但看在我肯为他花钱还肯跪舔他的份上才……”
言澄没再说下去！
其实那些聊天记录比她表述的恶心多了，甚至杜撰了一些情节来满足男人的龌蹉心思。
要不是言澄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一个外表看上去文质彬彬，平日对她言听计从，甚至，对她穷追不舍两年的男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提到于琛然，言澄又开始平等的讨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了。
这次，包括那个叫季慎的。
就是这么巧，言澄心里怨念着季慎，他来消息了。
言澄看着手机上的未读消息，不打算看。
陈书妍把所有菜品都尝试后，给出这一餐的评价：“这新菜式不怎么样。”
是啊。
不怎么好吃。
特别是那道牛油果珍珠芒，又甜又腻。
这饭，吃的都无聊了。
于是言澄就在无聊中打开季慎的信息，想说随意看看。
季慎：【听你哥说你回学校了，明天中午有空一起吃午餐吗？】
言澄打字时，指甲点在手机屏幕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不吃，打算今天饿死！】
点了发送，她把手机倒扣在餐桌上。
陈书妍慢吞吞的咽了口里的食物，看言澄那气鼓鼓的模样，支着脑袋问：“又是于琛然？”
言澄：“不是。”
陈书妍：“那就是相亲那个？”
言澄双手环抱胸前，没搭话。
陈书妍噗呲一笑，继续八卦：“这个相亲的又怎么让你烦了？”
言澄不打算说。
奈何陈书妍不死心：“说说看嘛。”
于是，言澄就像拧开了这几日装烦闷罐子的阀口：“你知道他多久没联系我了吗？半个月！而且我来北都都多少天了？他都不吱声的！喜欢我，骗鬼呢？现在找我来了，晚了。”
她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陈书妍理解了一下，点头：“照理说你来他地盘了，怎么也得表示表示，这确实是他的问题。”
言澄心里‘哼’了一声，配合着微微扬起头颅，咬紧贝齿。
陈书妍闷笑，话锋一转：“那他刚才的信息说什么了？”
言澄瞄了一眼倒扣在桌上的手机：“说从我哥那里得知我到北都了，明天想请我吃饭。”
这话…
陈书妍顿了一下，疑惑：“你是没告诉他你来北都了？然后在这儿气他没找你？”
“……”言澄眼珠一转，特别理直气壮，“我发朋友圈了呀。”
陈书妍瞠目。
言澄心虚地咽了一口口水：“他…他喜欢我，他难道不该关注我朋友圈吗？”
陈书妍笑了，指尖隔空点着，字字珠玑：“言澄，你喜欢上他了吧？”
“什么？”言澄否认，“别胡说！”
陈书妍敞亮道：“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无！理！取！闹！”
她咬字重，就差把‘无理取闹’四个字贴在言澄脑门上。
言澄松了姿态，战术性喝水：“我哪有？！”
“而且…”陈书妍意味深长地拉长音调，“你还害怕了。”
这话言澄自己都不理解，问：“我怕什么？”
陈书妍：“因为不了解，所以怕。”
言澄感觉被狠狠戳了一下，又喝了一口水。
其实陈书妍的意思是言澄因为不了解季慎的喜欢有多少，所以怕。
但言澄自己发现，是因为对他的好感增加速度超过了对他了解的速度，所以有些怕。
陈书妍一言掷地：“我看啊，相比较你责怪人家不看你朋友圈，比你不直接明了说一句你来北都了还在这儿闹脾气，荒唐多了？”
言澄不接话。
陈书妍抬了一下下巴：“我看你刚才气势汹汹的回复了，你回复的什么？”
言澄撇撇嘴：“我说打算今天饿死。”
陈书妍被逗笑了。
这回复…这还不是喜欢？
言澄被陈书妍笑得莫名有些局促，埋头吃东西。
这时，手机震动。
言澄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季慎。
她秀眉拧起来，这不上不下的，接还是不接？
陈书妍却在此刻抛出一句诱惑力十足的话：“你就不想听听看，他什么态度？又会说什么吗？”
言澄眼睫颤动一下，接通电话，正着语气：“喂。”
季慎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温柔娓娓：“言澄，今晚一起用餐，好吗？”
在这样热烈的餐厅里，似乎季慎那张儒雅的脸跃然眼前。
明明只是隔着电话，听到了他的声音而已。
这个时候，言澄还岔神了，想起陈书妍说的那几句话。
——你喜欢上他了吧？
——而且，你还害怕了。
——因为不了解，所以怕…
或是好一会儿都没听到言澄的回答，季慎在电话那边轻轻沉气。
他没哄过女孩儿。
甚至，他没有过女性朋友。
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撒娇的女孩儿。
他想了两秒，说：“言澄，我不能让你饿死。”
“……”那边依旧没有回应。
季慎换了只耳朵接听电话，又说：“请你和我吃晚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