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天，幼儿园一个小男生价格高昂的眼镜丢了。</p>
我们全部幼师留下来，里里外外搜查一遍，总算在沙坑里挖出来。</p>
我身心俱疲，加上下了雨，让游文灿来接我。</p>
他以前提过接我上下班，我没让。</p>
一是这里通勤便利，搭乘地铁上下班方便。</p>
二是我不喜欢高调，成为别人的谈资会让我很不自在。</p>
他抱怨过：「要是你有一天愿意让我去接你，我肯定打扮得比结婚那天还帅，给你长脸！」</p>
我骂他臭屁。</p>
想到那时候，我不禁嘴角带了笑。</p>
这次我提出后，却遭到他的拒绝。</p>
他的语气听上去很疲惫：「抱歉，惠安，今天公司很忙，我脱不开身。」</p>
我体贴地表示谅解：「你注意身体，我等你回家。」</p>
我选择打车回去。</p>
排队等红绿灯时，我瞥见一辆很熟悉的黑色宾利。</p>
游文灿今早开着一辆相同的车去公司。</p>
我一开始只当是巧合。</p>
红灯倒数，一个女生从车上下来，扎进连绵的雨幕。</p>
接着，男人追下来。</p>
竟然是游文灿！</p>
我叫司机停下，扫码付款后下车，跟在后头看他们拉扯。</p>
女生有一张讨喜的娃娃脸，哭起来眼睛红红的，极其惹人怜爱。</p>
「我知道你还怨我，我不出现在你面前讨你嫌，你满意了吧！」她一把推开游文灿，跑了。</p>
游文灿想追上去，我叫住了他。</p>
他僵在原地。</p>
我们隔着雨帘，遥遥相望。</p>
我说：「回去吧。」</p>
我上了他的车，一起回家。</p>
坐在客厅，我们相顾无言。</p>
游文灿好几次张嘴想说什么，看到我的脸色，又合上。</p>
我率先打破沉默：「离婚吧，我不喜欢复杂的感情。」</p>
游文灿「腾」地站起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p>
我抿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p>
他如泄气的气球，一下子萎下来，蹲在我面前。</p>
「她前夫不甘心离婚，一直跟踪她，她来找我帮忙。」</p>
「她应该找妇联、找警察，而不是前男友。」</p>
「你说得对。」游文灿深吸一口气，「是我错了，没考虑你的感受，你要我做什么你才放心？」</p>
「拉黑，以后不要再见她。」</p>
「好。」他一点没犹豫，迅速掏出手机，当着我的面删除、拉黑一条龙。</p>
做完这些后，他关切地用纸巾帮我擦拭脸上的水：「去洗澡好不好？如果你感冒了，我就是天大的罪人。」</p>
游文灿哄起人来，我是招架不住的。</p>
后面，陈夕似乎真的从我们之间消失。</p>
游文灿按时下班回家，没有再「加班」。</p>
直到昨晚陈夕加我。</p>
我才知道他们不是不联系了，只是做得更隐秘了。</p>
她的验证消息很简单：【我是陈夕，这些衣服你还要不要？】</p>
我通过她的好友申请。</p>
她给我发来一张照片，一套灰色的工作套装不合群地挂在她花花绿绿的裙子中间。</p>
我才知道，游文灿在当着我的面删除陈夕好友的那天晚上，安排她住进滨江区那边的别墅。</p>
我回：【扔了吧。】</p>
游文灿回来，我问他：「你是不是让陈夕住在滨江那边的房子？」</p>
他当场炸了，沉下脸，指责我跟踪他。</p>
「我说过，她前夫不怀好意地跟踪她，难道就因为她是我前女友，我就要见死不救？</p>
「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p>
他这不是对话的态度。</p>
我瞪大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他，随后转身进了房间。</p>
半个小时后，游文灿悄悄地进了房间，从后面抱住我。</p>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我们不是说过不冷战吗？」</p>
「我跟陈夕真的没什么，我就是看她可怜。等她前夫死心了，我就让她离开 A 市……」</p>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我什么都没听进去。</p>
我憎恶争吵。</p>
它把人变成魔鬼。</p>
这会让我想到我刚从奶奶身边被接到城里时，日复一日地听父母争吵的日子。</p>
我爸指责我妈打掉他盼了十几年的儿子。</p>
我妈痛斥我爸出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是报应！</p>
我曾试图阻止，可是我爸将我一脚踹开。</p>
我倒在地上号啕大哭，没有人安慰我。</p>
我爸忙着责怪我妈把我接到城里，我妈说这是我奶奶的主意。</p>
争吵上升成动手。</p>
我一个人坐在地上，呆呆看着他们。</p>
奶奶明明说过，爸妈接我进城里，说明他们是爱我的，让我听话，好好学习。</p>
他们爱我吗？</p>
那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手摔破流血了？</p>
如果是奶奶，肯定会心疼地抱着我吹气，再用创可贴帮我止血，夸我是最勇敢的孩子。</p>
最后，我捂着屁股回房间，撕下两块纸塞进耳朵，躲进柜子。</p>
我在他们的争吵声中一点点长大，直到我爸意外去世。</p>
我发誓不会成为用争吵解决问题的人。</p>
我第一次跟游文灿说起时，他心疼地抱住我，说绝对不会让我陷入这样的境地。?</p>
不过他显然忘记了。</p>
迷迷糊糊地睡着时，有什么东西轻柔地落在我的额头上。</p>
我听到一声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p>
我们全部幼师留下来，里里外外搜查一遍，总算在沙坑里挖出来。</p>
我身心俱疲，加上下了雨，让游文灿来接我。</p>
他以前提过接我上下班，我没让。</p>
一是这里通勤便利，搭乘地铁上下班方便。</p>
二是我不喜欢高调，成为别人的谈资会让我很不自在。</p>
他抱怨过：「要是你有一天愿意让我去接你，我肯定打扮得比结婚那天还帅，给你长脸！」</p>
我骂他臭屁。</p>
想到那时候，我不禁嘴角带了笑。</p>
这次我提出后，却遭到他的拒绝。</p>
他的语气听上去很疲惫：「抱歉，惠安，今天公司很忙，我脱不开身。」</p>
我体贴地表示谅解：「你注意身体，我等你回家。」</p>
我选择打车回去。</p>
排队等红绿灯时，我瞥见一辆很熟悉的黑色宾利。</p>
游文灿今早开着一辆相同的车去公司。</p>
我一开始只当是巧合。</p>
红灯倒数，一个女生从车上下来，扎进连绵的雨幕。</p>
接着，男人追下来。</p>
竟然是游文灿！</p>
我叫司机停下，扫码付款后下车，跟在后头看他们拉扯。</p>
女生有一张讨喜的娃娃脸，哭起来眼睛红红的，极其惹人怜爱。</p>
「我知道你还怨我，我不出现在你面前讨你嫌，你满意了吧！」她一把推开游文灿，跑了。</p>
游文灿想追上去，我叫住了他。</p>
他僵在原地。</p>
我们隔着雨帘，遥遥相望。</p>
我说：「回去吧。」</p>
我上了他的车，一起回家。</p>
坐在客厅，我们相顾无言。</p>
游文灿好几次张嘴想说什么，看到我的脸色，又合上。</p>
我率先打破沉默：「离婚吧，我不喜欢复杂的感情。」</p>
游文灿「腾」地站起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p>
我抿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p>
他如泄气的气球，一下子萎下来，蹲在我面前。</p>
「她前夫不甘心离婚，一直跟踪她，她来找我帮忙。」</p>
「她应该找妇联、找警察，而不是前男友。」</p>
「你说得对。」游文灿深吸一口气，「是我错了，没考虑你的感受，你要我做什么你才放心？」</p>
「拉黑，以后不要再见她。」</p>
「好。」他一点没犹豫，迅速掏出手机，当着我的面删除、拉黑一条龙。</p>
做完这些后，他关切地用纸巾帮我擦拭脸上的水：「去洗澡好不好？如果你感冒了，我就是天大的罪人。」</p>
游文灿哄起人来，我是招架不住的。</p>
后面，陈夕似乎真的从我们之间消失。</p>
游文灿按时下班回家，没有再「加班」。</p>
直到昨晚陈夕加我。</p>
我才知道他们不是不联系了，只是做得更隐秘了。</p>
她的验证消息很简单：【我是陈夕，这些衣服你还要不要？】</p>
我通过她的好友申请。</p>
她给我发来一张照片，一套灰色的工作套装不合群地挂在她花花绿绿的裙子中间。</p>
我才知道，游文灿在当着我的面删除陈夕好友的那天晚上，安排她住进滨江区那边的别墅。</p>
我回：【扔了吧。】</p>
游文灿回来，我问他：「你是不是让陈夕住在滨江那边的房子？」</p>
他当场炸了，沉下脸，指责我跟踪他。</p>
「我说过，她前夫不怀好意地跟踪她，难道就因为她是我前女友，我就要见死不救？</p>
「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p>
他这不是对话的态度。</p>
我瞪大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他，随后转身进了房间。</p>
半个小时后，游文灿悄悄地进了房间，从后面抱住我。</p>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我们不是说过不冷战吗？」</p>
「我跟陈夕真的没什么，我就是看她可怜。等她前夫死心了，我就让她离开 A 市……」</p>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我什么都没听进去。</p>
我憎恶争吵。</p>
它把人变成魔鬼。</p>
这会让我想到我刚从奶奶身边被接到城里时，日复一日地听父母争吵的日子。</p>
我爸指责我妈打掉他盼了十几年的儿子。</p>
我妈痛斥我爸出轨，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是报应！</p>
我曾试图阻止，可是我爸将我一脚踹开。</p>
我倒在地上号啕大哭，没有人安慰我。</p>
我爸忙着责怪我妈把我接到城里，我妈说这是我奶奶的主意。</p>
争吵上升成动手。</p>
我一个人坐在地上，呆呆看着他们。</p>
奶奶明明说过，爸妈接我进城里，说明他们是爱我的，让我听话，好好学习。</p>
他们爱我吗？</p>
那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手摔破流血了？</p>
如果是奶奶，肯定会心疼地抱着我吹气，再用创可贴帮我止血，夸我是最勇敢的孩子。</p>
最后，我捂着屁股回房间，撕下两块纸塞进耳朵，躲进柜子。</p>
我在他们的争吵声中一点点长大，直到我爸意外去世。</p>
我发誓不会成为用争吵解决问题的人。</p>
我第一次跟游文灿说起时，他心疼地抱住我，说绝对不会让我陷入这样的境地。?</p>
不过他显然忘记了。</p>
迷迷糊糊地睡着时，有什么东西轻柔地落在我的额头上。</p>
我听到一声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