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门卫是个胖胖的老头，头发有些花白，穿一身崭新的靛蓝色制服，手里正拿着半导体收音机听着黄梅戏，很是养尊处优，他听说杨晓桐找杨进武，警惕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是他什么人？”</p>
“我是他女儿！”杨晓桐大大方方地答道，“路过，过来看看他。”</p>
“他有事出去了，不在。”老头脸色一沉，啪地关上了窗子。</p>
杨晓桐没有理会那老头的态度，反而耐心地站在服装厂门口等杨进武。</p>
杨进武所在的这个服装厂是南源市最大的服装厂，共有四层楼，一楼是包装整烫兼仓库，二楼是裁剪和办公室，三楼缝纫，四楼则是样板间和样品室，听说专做外贸的单子，加上九十年代正是服装业兴起的年代，一年到头地忙，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也的确辛苦。</p>
时值晌午，随着一阵豪迈的歌曲传来，好多小姑娘和小伙子从车间蜂拥而出，说说笑笑地去对面食堂吃饭，炙热的阳光下，他们的笑脸也显得格外灿烂。</p>
前世杨晓桐也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缝纫工，知道做服装的艰辛和不易，一天天，一年年，那些如花般的岁月全都淹没在嗡嗡地缝纫机鸣声中，也只有在半睡半醒的梦中触摸着奄奄一息的青春的梦想......</p>
不多时，杨进武便跟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有说有笑地走来，许是看到了杨晓桐，杨进武微愣，远远地停下脚步跟那女子说了些什么，那女子迅速地打量了杨晓桐一番，提着大包小包昂首从侧门进了公司。</p>
杨进武则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问道：“什么事？”</p>
丝毫没有见到女儿的欣喜。</p>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杨晓桐静静地看着神采飞扬的杨进武，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杨进武的确是他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候，人长得不赖，又有些权势在身，的确有吸引女人的资本。</p>
可惜再过十年，这个服装厂就倒闭了。</p>
杨进武也就跟着成了小摊贩，起早贪黑地赶集摆摊卖服装，前世最后一次见他，明明才五十出头的人，却苍老得头发都白了，上天绕过谁哪！</p>
“你跟我来！”杨进武眉头一皱，领着杨晓桐七拐八拐地进了他的办公室，一进门，便劈头盖脸地训斥道，“我刚要回家找你算账呢，刘继军是个好青年，你能嫁给他是你的福气，你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听说你竟然还想上学，上学不花钱吗？反正我是没钱，你自己看着办！”</p>
女孩子迟早是别人家的人。</p>
他不想在这个女儿身上花钱，还不如早早嫁出去完事。</p>
“刘继军跟他继母私通是个好青年？”杨晓桐扫了一眼这间布置得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冷笑道，“你放心，我上学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己会解决钱的问题，我来只是想当面问问你，你跟刚才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她叫王桂枝，是你们厂里的车间主任。”</p>
王桂枝早些年丧偶，一直带着女儿单过。</p>
她另嫁在情理之中，可是跟有妇之夫勾搭在一起，则就很是不道德了。</p>
当然，杨进武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对乡下的妻女不闻不问，妥妥一个现代陈世美。</p>
“什么怎么回事？不要瞎说，她是爸爸的同事，我们一起出去是因为公事。”杨进武拍着桌子怒吼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乱嚼什么舌根？”</p>
“哼，既然是公事怎么她手里还提着百事佳商场的艾琳专柜的购物袋，敢情你们是去商场办公了？”杨晓桐冷讽道，“若我没有猜错，你们是去给她女儿床单被罩吧？而你这些年一直不怎么回家，也是在照顾她们，对吧？”</p>
她知道王桂枝的女儿吴亚楠跟她同岁，而艾琳专柜是专门卖小姑娘用的床单被罩。</p>
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两人肯定是买给吴亚楠的。</p>
“人家给自己女儿买床单被罩管你什么事情？”杨进武被揭穿了谎言，愈加暴躁，“你今天来是故意气我的吧？我工作这么忙，没空跟你胡搅蛮缠，你以为我容易吗？我还不是为了养家糊口？”</p>
“你成天工作忙，家里也见不着你一分钱，是养别的家，糊小三的口吧！”杨晓桐恼火道，“你回去看看我娘过得什么日子，地里家里的活一个人做不说，还要成天受我奶的欺负，你作为丈夫，关心过她吗？你作为父亲，关心过我吗？”</p>
为了省钱，她的床单被罩都是姜芳从大集上扯来布料，用缝纫机赶制出来的。</p>
而这个便宜爹却给别人的女儿买这买那的，还真是渣得不能再渣了。</p>
“够了，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杨进武屡屡被女儿戳中痛处，恼羞成怒道，“你给我滚，以后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指手画脚，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再过问！”</p>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后悔！”杨晓桐腾地转身，摔门而去，刚走了没几步，就见一个梳着马尾的小姑娘提着饭盒迎面走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小姑娘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你是杨叔叔的女儿？”</p>
杨晓桐看都没看她，目不斜视地出了门。</p>
吴亚楠吃了闭门羹，咬咬牙，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满脸笑容地走了进去，甜甜道：“杨叔叔，我妈妈说今天姐姐来了，特意让我给你们送饭，姐姐呢？”</p>
“她走了！”杨进武见了吴亚楠，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起来，起身道，“谢谢你啊亚楠，你那个姐姐要是有你一半乖巧就好了。”</p>
小姑娘家家的，说话那么冲，真是不讨喜。</p>
他就喜欢娇滴滴的小姑娘。</p>
“杨叔叔太客气了，妈妈说姐姐学习好，还让我向姐姐学习呢！”吴亚楠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体贴地把食盒里的饭拿出来，摆好碗筷，笑道，“叔叔慢用，我先回去吃饭了。”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p>
杨进武站在窗前，一直目送着吴亚楠进了食堂，才收回目光，坐下来津津有味地吃着饭，想到姜芳母女，他心里又是一阵烦躁，那个女人自己没文化不说，把女儿教的也那么霸道强硬，连王桂枝一根小指头也撵不上，人家王桂枝是车间主任，是服装厂有名的女强人，女儿也教育的乖巧懂事，相比之下，他当然更愿意守护王桂枝母女。</p>
至于姜芳，等他的事情办妥了，他就跟她离婚！</p>
他绝不能让他的大好前程毁在那个乡下妇人手里。</p>
坐在食堂窗户边上的王桂枝望着杨晓桐气冲冲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胜利的笑意，他都没留女儿吃饭，想必他是极其不待见这个女儿的，对这个男人她还是志在必得的，毕竟幸福都是靠自己争取的，想到这里，她冲刚刚送饭回来的女儿道：“亚楠，待会儿你去门卫你姥爷那里拿两个苹果洗干净给你杨叔叔送去，他喜欢吃脆一些的，不喜欢面的，你可千万要记住。”</p>
“妈，您为什么不自己送？”吴亚楠嘟嘴道。</p>
“你这孩子，这是厂里，妈妈不能跟你杨叔叔走得太近。”王桂枝抬起手腕看看表，压低声音道，“刚刚妈妈提回来那些衣裳被罩床单啥的，都是你杨叔叔给你买的，就连你能上市一中，也是你杨叔叔忙前忙后托关系才把你送进去的，你跑个腿怎么了？”</p>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杨叔叔送去，不，是给我未来的爸送去。”吴亚楠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杨叔叔长得高大帅气，跟妈妈很是般配，若是能当自己的爸爸，她是双手赞成的。</p>
“贫嘴！”王桂枝心里很是得意。</p>
很快到了开学报道的日子。</p>
市一中门口人山人海，前来送行的家长用自行车驮着被子行李陆续进了校园。</p>
杨晓桐和姜芳早早赶过来报了道，姜芳家里还有活，把行李帮杨晓桐送到宿舍便匆匆赶了回去，跟前世一样，杨晓桐被分在了二班，班主任还是原来的宁瑞敏老师。</p>
宁瑞敏对学生虽然严厉，但人不错，前世杨晓桐退学，她还曾经冒雨去凤凰村找过她，做过姜芳的思想工作，可惜那时候杨晓桐已经去了帝都打工，还是姜芳无意中说起此事，杨晓桐才知道这些，如今再次面对依然年轻的宁老师，杨晓桐顿感亲切，她认真地填好入学表格，领了床号，熟门熟路地去206宿舍铺好被褥，便去了图书馆看书。</p>
前世她只读过半年高中，好多知识都模糊了，她得恶补回来才行，学好知识的重要性，她比谁都清楚。</p>
等她看了两个多小时的书回到宿舍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她的被褥已经被人挪到了上铺。</p>
吴亚楠却心安理得地坐在下铺唾沫横飞地跟另外三个下铺的女生聊天：“我妈妈是车间主任，以后你们买衣裳找我就行，他们车间有好多名牌样品是对外卖的，价格可便宜了。”</p>
杨晓桐径自走到她面前，打断她的话，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占我的床铺？”</p>
前世吴亚楠住在隔壁207宿舍，并不跟她住在一起的。</p>
如今她不过是去了一趟图书馆，怎么一切就变了呢？</p>
“我是他女儿！”杨晓桐大大方方地答道，“路过，过来看看他。”</p>
“他有事出去了，不在。”老头脸色一沉，啪地关上了窗子。</p>
杨晓桐没有理会那老头的态度，反而耐心地站在服装厂门口等杨进武。</p>
杨进武所在的这个服装厂是南源市最大的服装厂，共有四层楼，一楼是包装整烫兼仓库，二楼是裁剪和办公室，三楼缝纫，四楼则是样板间和样品室，听说专做外贸的单子，加上九十年代正是服装业兴起的年代，一年到头地忙，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也的确辛苦。</p>
时值晌午，随着一阵豪迈的歌曲传来，好多小姑娘和小伙子从车间蜂拥而出，说说笑笑地去对面食堂吃饭，炙热的阳光下，他们的笑脸也显得格外灿烂。</p>
前世杨晓桐也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缝纫工，知道做服装的艰辛和不易，一天天，一年年，那些如花般的岁月全都淹没在嗡嗡地缝纫机鸣声中，也只有在半睡半醒的梦中触摸着奄奄一息的青春的梦想......</p>
不多时，杨进武便跟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有说有笑地走来，许是看到了杨晓桐，杨进武微愣，远远地停下脚步跟那女子说了些什么，那女子迅速地打量了杨晓桐一番，提着大包小包昂首从侧门进了公司。</p>
杨进武则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问道：“什么事？”</p>
丝毫没有见到女儿的欣喜。</p>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杨晓桐静静地看着神采飞扬的杨进武，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杨进武的确是他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候，人长得不赖，又有些权势在身，的确有吸引女人的资本。</p>
可惜再过十年，这个服装厂就倒闭了。</p>
杨进武也就跟着成了小摊贩，起早贪黑地赶集摆摊卖服装，前世最后一次见他，明明才五十出头的人，却苍老得头发都白了，上天绕过谁哪！</p>
“你跟我来！”杨进武眉头一皱，领着杨晓桐七拐八拐地进了他的办公室，一进门，便劈头盖脸地训斥道，“我刚要回家找你算账呢，刘继军是个好青年，你能嫁给他是你的福气，你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听说你竟然还想上学，上学不花钱吗？反正我是没钱，你自己看着办！”</p>
女孩子迟早是别人家的人。</p>
他不想在这个女儿身上花钱，还不如早早嫁出去完事。</p>
“刘继军跟他继母私通是个好青年？”杨晓桐扫了一眼这间布置得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冷笑道，“你放心，我上学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己会解决钱的问题，我来只是想当面问问你，你跟刚才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她叫王桂枝，是你们厂里的车间主任。”</p>
王桂枝早些年丧偶，一直带着女儿单过。</p>
她另嫁在情理之中，可是跟有妇之夫勾搭在一起，则就很是不道德了。</p>
当然，杨进武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对乡下的妻女不闻不问，妥妥一个现代陈世美。</p>
“什么怎么回事？不要瞎说，她是爸爸的同事，我们一起出去是因为公事。”杨进武拍着桌子怒吼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乱嚼什么舌根？”</p>
“哼，既然是公事怎么她手里还提着百事佳商场的艾琳专柜的购物袋，敢情你们是去商场办公了？”杨晓桐冷讽道，“若我没有猜错，你们是去给她女儿床单被罩吧？而你这些年一直不怎么回家，也是在照顾她们，对吧？”</p>
她知道王桂枝的女儿吴亚楠跟她同岁，而艾琳专柜是专门卖小姑娘用的床单被罩。</p>
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两人肯定是买给吴亚楠的。</p>
“人家给自己女儿买床单被罩管你什么事情？”杨进武被揭穿了谎言，愈加暴躁，“你今天来是故意气我的吧？我工作这么忙，没空跟你胡搅蛮缠，你以为我容易吗？我还不是为了养家糊口？”</p>
“你成天工作忙，家里也见不着你一分钱，是养别的家，糊小三的口吧！”杨晓桐恼火道，“你回去看看我娘过得什么日子，地里家里的活一个人做不说，还要成天受我奶的欺负，你作为丈夫，关心过她吗？你作为父亲，关心过我吗？”</p>
为了省钱，她的床单被罩都是姜芳从大集上扯来布料，用缝纫机赶制出来的。</p>
而这个便宜爹却给别人的女儿买这买那的，还真是渣得不能再渣了。</p>
“够了，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杨进武屡屡被女儿戳中痛处，恼羞成怒道，“你给我滚，以后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指手画脚，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再过问！”</p>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后悔！”杨晓桐腾地转身，摔门而去，刚走了没几步，就见一个梳着马尾的小姑娘提着饭盒迎面走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小姑娘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你是杨叔叔的女儿？”</p>
杨晓桐看都没看她，目不斜视地出了门。</p>
吴亚楠吃了闭门羹，咬咬牙，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满脸笑容地走了进去，甜甜道：“杨叔叔，我妈妈说今天姐姐来了，特意让我给你们送饭，姐姐呢？”</p>
“她走了！”杨进武见了吴亚楠，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起来，起身道，“谢谢你啊亚楠，你那个姐姐要是有你一半乖巧就好了。”</p>
小姑娘家家的，说话那么冲，真是不讨喜。</p>
他就喜欢娇滴滴的小姑娘。</p>
“杨叔叔太客气了，妈妈说姐姐学习好，还让我向姐姐学习呢！”吴亚楠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体贴地把食盒里的饭拿出来，摆好碗筷，笑道，“叔叔慢用，我先回去吃饭了。”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p>
杨进武站在窗前，一直目送着吴亚楠进了食堂，才收回目光，坐下来津津有味地吃着饭，想到姜芳母女，他心里又是一阵烦躁，那个女人自己没文化不说，把女儿教的也那么霸道强硬，连王桂枝一根小指头也撵不上，人家王桂枝是车间主任，是服装厂有名的女强人，女儿也教育的乖巧懂事，相比之下，他当然更愿意守护王桂枝母女。</p>
至于姜芳，等他的事情办妥了，他就跟她离婚！</p>
他绝不能让他的大好前程毁在那个乡下妇人手里。</p>
坐在食堂窗户边上的王桂枝望着杨晓桐气冲冲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胜利的笑意，他都没留女儿吃饭，想必他是极其不待见这个女儿的，对这个男人她还是志在必得的，毕竟幸福都是靠自己争取的，想到这里，她冲刚刚送饭回来的女儿道：“亚楠，待会儿你去门卫你姥爷那里拿两个苹果洗干净给你杨叔叔送去，他喜欢吃脆一些的，不喜欢面的，你可千万要记住。”</p>
“妈，您为什么不自己送？”吴亚楠嘟嘴道。</p>
“你这孩子，这是厂里，妈妈不能跟你杨叔叔走得太近。”王桂枝抬起手腕看看表，压低声音道，“刚刚妈妈提回来那些衣裳被罩床单啥的，都是你杨叔叔给你买的，就连你能上市一中，也是你杨叔叔忙前忙后托关系才把你送进去的，你跑个腿怎么了？”</p>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杨叔叔送去，不，是给我未来的爸送去。”吴亚楠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杨叔叔长得高大帅气，跟妈妈很是般配，若是能当自己的爸爸，她是双手赞成的。</p>
“贫嘴！”王桂枝心里很是得意。</p>
很快到了开学报道的日子。</p>
市一中门口人山人海，前来送行的家长用自行车驮着被子行李陆续进了校园。</p>
杨晓桐和姜芳早早赶过来报了道，姜芳家里还有活，把行李帮杨晓桐送到宿舍便匆匆赶了回去，跟前世一样，杨晓桐被分在了二班，班主任还是原来的宁瑞敏老师。</p>
宁瑞敏对学生虽然严厉，但人不错，前世杨晓桐退学，她还曾经冒雨去凤凰村找过她，做过姜芳的思想工作，可惜那时候杨晓桐已经去了帝都打工，还是姜芳无意中说起此事，杨晓桐才知道这些，如今再次面对依然年轻的宁老师，杨晓桐顿感亲切，她认真地填好入学表格，领了床号，熟门熟路地去206宿舍铺好被褥，便去了图书馆看书。</p>
前世她只读过半年高中，好多知识都模糊了，她得恶补回来才行，学好知识的重要性，她比谁都清楚。</p>
等她看了两个多小时的书回到宿舍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她的被褥已经被人挪到了上铺。</p>
吴亚楠却心安理得地坐在下铺唾沫横飞地跟另外三个下铺的女生聊天：“我妈妈是车间主任，以后你们买衣裳找我就行，他们车间有好多名牌样品是对外卖的，价格可便宜了。”</p>
杨晓桐径自走到她面前，打断她的话，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占我的床铺？”</p>
前世吴亚楠住在隔壁207宿舍，并不跟她住在一起的。</p>
如今她不过是去了一趟图书馆，怎么一切就变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