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不常回去，怕是不认得了。这是西湾村的徐大娘——就住咱家老宅东北边——听说你表姐病了，过来看看。这是徐大娘的孙女，小苗。”</p>
潘母做了介绍，又嗔她：“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p>
宋莹温婉笑着把手里的麦乳精放下。</p>
“姑妈，瞧您说的！我要空手来，我爸妈该说我不知礼了！这是给表姐补身子的。”又扭过头对徐老娘说。</p>
“我记性好着呢！徐大娘家还有个孙子，叫大伟是不是？回去过年时都见过的。”顺口夸了夸徐家几个孙子孙女活泼可爱。</p>
徐老娘听着笑容渐渐放大，颇有种被看重的自豪感。</p>
跟清瘦的潘玉兰相比，她表妹宋莹生得白里透红，身材丰润，看着就是个有福相的，还开朗爱笑，讨喜多了。</p>
可惜是城里人，压根不可能嫁到农村给儿子当后妈！</p>
徐老娘暗道可惜，继续边拉家常、边试探潘玉兰底线。</p>
潘玉兰表情愈发僵硬。</p>
宋莹出现后空气更浑浊三分，若非院子够宽敞、而是在屋里说话，她能现场表演一个晕厥。</p>
张嘴说话，那味儿就往肺里冲！</p>
呕~</p>
她都顾不上琢磨，怎么眼高于顶、不屑于跟乡下人来往的表妹忽然对徐老娘这么友好，更没心情怀疑这臭味的本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p>
果然是脑袋出问题了！</p>
等会必须去找支书开介绍信，明儿一早就去医院！</p>
好在徐老娘脸皮没厚到家，约二十分钟后，终于起身要走。</p>
宋莹提议顺路送她们一程。</p>
徐老娘为省脚力果断答应，对潘母夸了又夸。</p>
“老姐妹，你这侄女心地可真是好，大老远从城里来看她表姐，也不嫌弃咱乡下人~玉兰，你好好歇着，回头我再来看你啊。”</p>
宋莹心里冷嗤，但为了当上首富太太，只笑笑不应声。</p>
潘玉兰僵硬送别三人。</p>
人走后，她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忍不住问：“妈，刚刚你没闻到有啥味？”</p>
潘母茫然摇头。</p>
潘玉兰想了想，鉴于这症状恼人但不致命，也没瞒着相依为命的母亲，直接将昨天清醒后的异常娓娓道来。</p>
“——我打算明儿进城找大夫看看，这味儿时不时地冒出来，太折磨人了。”</p>
潘母先是忧心忡忡，忽然眼睛一亮。</p>
“是了，之前那个啥村有人被车撞了，昏迷好久，醒来突然不会说话了。还是他妈想了个招，拿热水烫他的脚，烫得哇哇叫，才又能说话了。这是不是就你说的，脑子里管说话那块地方病了啊？”</p>
潘玉兰觉得有可能。</p>
潘母马上要去烧热水给她烫脚。</p>
潘玉兰哭笑不得，虽然希望不大，却也没拦着。</p>
母女俩瞎忙活一通后发现这办法不管用时，宋莹已经将徐家祖孙送到村口，并在路上跟她们建立了和谐关系。</p>
下车时，宋莹笑眯眯掏出兜里的大白兔奶糖给徐小苗。</p>
“刚好有两颗，你和哥哥一人一颗吧。”</p>
徐小苗甜甜道：“谢谢莹姨！我最喜欢吃糖了！”心说，要是换这个女人做后妈就好了，能天天吃糖。</p>
徐老娘邀请她进屋坐坐。</p>
宋莹没答应。</p>
好感刷得差不多了，徐立新又不在，她没必要继续委屈自己跟个糟老婆子和小屁孩待着。</p>
不料，这时徐立新突然带着一大堆东西叮叮当当回来，后座的大笼子里还传出咯咯鸡叫声。</p>
“宋同志，你怎么在这？”</p>
他在外当兵，经常连过年都回不来，即便老家同在西湾村，他已有多年没见过宋莹。</p>
宋莹昨天只说是来附近走亲戚，就有了此刻的惊喜！</p>
她若无其事看着徐老娘将自己的身份道出。</p>
“这是咱们村的莹莹啊，你来福叔的闺女！”</p>
徐立新慢半拍反应过来，宋来福的女儿，那不就是潘玉兰的表姐妹吗？</p>
他脸色微变，有些懊恼。</p>
宋莹装作没看出来，要走。</p>
徐立新神使鬼差地说：“我也正好要进城给人送鸡，顺道送你一程吧。”</p>
宋莹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应下。</p>
徐立新便顺理成章送她回到宋家门外，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不少话。</p>
进了家门，却被宋母质问。</p>
“刚才那个男的是谁？你跟他什么关系？昨天你突然不肯跟我去萧启姑姑家，难道就是为了他？”</p>
宋莹皱眉：“现在讲究婚姻自由，我有自己找对象的权力！那个姓萧的，谁爱嫁谁嫁，我反正不上赶着讨好他！”</p>
心说，亏得昨天及时恢复记忆，她可不想像前世那样，又是赔笑讨好，又是上赶送这送那的。</p>
重活一世，她才不要倒追男人，她要未来首富来追她！</p>
宋母火了：“萧启哪里不好？那可是厂里的黄金单身汉！人可是大学生、特聘高级技术人员，一来就分了福利房——我和你爸熬了这么多年，也就这待遇——每月到手八十几——”</p>
宋莹不耐烦：“八十几算啥？以后，造导弹的还不如卖茶叶蛋的呢！他那点死工资，个体户一天就能挣这个数！”</p>
“你还真想嫁给个小摊贩不成？那男的难道是干个体的？你脑壳坏掉了啊？那都是盲流、农村人，找不到工作才去干个体！你、你简直是犯贱！”</p>
母女俩矛盾一触即发。</p>
间接造成这场争吵的萧启却一无所知，还在努力婉拒姑姑萧静棠的美意。</p>
“姑妈，我现在真不打算结婚。厂里最近忙得很，我哪有功夫想别的？”</p>
萧静棠不满。</p>
“每回提这事，你都有一大堆道理！再忙，能不顾终身大事吗？别跟我说晚婚晚育那套，我不听！不相亲也行，那你自己找个对象！姑妈没别的要求，只要人好、家世清白、你喜欢就行！”</p>
见萧启一脸抗拒，她缓和了语气。</p>
“不是姑妈非要逼你，是你奶奶前天说，那女人最近有些动静，想在首都给你找对象。她又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你总打着光棍，万一女方家里正好管机械这块，非要给你调动工作，或是使绊子。官大一级压死人，回头你想拒都难！”</p>
萧启脸色一沉，默然良久。</p>
“我明白了。”</p>
潘母做了介绍，又嗔她：“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p>
宋莹温婉笑着把手里的麦乳精放下。</p>
“姑妈，瞧您说的！我要空手来，我爸妈该说我不知礼了！这是给表姐补身子的。”又扭过头对徐老娘说。</p>
“我记性好着呢！徐大娘家还有个孙子，叫大伟是不是？回去过年时都见过的。”顺口夸了夸徐家几个孙子孙女活泼可爱。</p>
徐老娘听着笑容渐渐放大，颇有种被看重的自豪感。</p>
跟清瘦的潘玉兰相比，她表妹宋莹生得白里透红，身材丰润，看着就是个有福相的，还开朗爱笑，讨喜多了。</p>
可惜是城里人，压根不可能嫁到农村给儿子当后妈！</p>
徐老娘暗道可惜，继续边拉家常、边试探潘玉兰底线。</p>
潘玉兰表情愈发僵硬。</p>
宋莹出现后空气更浑浊三分，若非院子够宽敞、而是在屋里说话，她能现场表演一个晕厥。</p>
张嘴说话，那味儿就往肺里冲！</p>
呕~</p>
她都顾不上琢磨，怎么眼高于顶、不屑于跟乡下人来往的表妹忽然对徐老娘这么友好，更没心情怀疑这臭味的本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p>
果然是脑袋出问题了！</p>
等会必须去找支书开介绍信，明儿一早就去医院！</p>
好在徐老娘脸皮没厚到家，约二十分钟后，终于起身要走。</p>
宋莹提议顺路送她们一程。</p>
徐老娘为省脚力果断答应，对潘母夸了又夸。</p>
“老姐妹，你这侄女心地可真是好，大老远从城里来看她表姐，也不嫌弃咱乡下人~玉兰，你好好歇着，回头我再来看你啊。”</p>
宋莹心里冷嗤，但为了当上首富太太，只笑笑不应声。</p>
潘玉兰僵硬送别三人。</p>
人走后，她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忍不住问：“妈，刚刚你没闻到有啥味？”</p>
潘母茫然摇头。</p>
潘玉兰想了想，鉴于这症状恼人但不致命，也没瞒着相依为命的母亲，直接将昨天清醒后的异常娓娓道来。</p>
“——我打算明儿进城找大夫看看，这味儿时不时地冒出来，太折磨人了。”</p>
潘母先是忧心忡忡，忽然眼睛一亮。</p>
“是了，之前那个啥村有人被车撞了，昏迷好久，醒来突然不会说话了。还是他妈想了个招，拿热水烫他的脚，烫得哇哇叫，才又能说话了。这是不是就你说的，脑子里管说话那块地方病了啊？”</p>
潘玉兰觉得有可能。</p>
潘母马上要去烧热水给她烫脚。</p>
潘玉兰哭笑不得，虽然希望不大，却也没拦着。</p>
母女俩瞎忙活一通后发现这办法不管用时，宋莹已经将徐家祖孙送到村口，并在路上跟她们建立了和谐关系。</p>
下车时，宋莹笑眯眯掏出兜里的大白兔奶糖给徐小苗。</p>
“刚好有两颗，你和哥哥一人一颗吧。”</p>
徐小苗甜甜道：“谢谢莹姨！我最喜欢吃糖了！”心说，要是换这个女人做后妈就好了，能天天吃糖。</p>
徐老娘邀请她进屋坐坐。</p>
宋莹没答应。</p>
好感刷得差不多了，徐立新又不在，她没必要继续委屈自己跟个糟老婆子和小屁孩待着。</p>
不料，这时徐立新突然带着一大堆东西叮叮当当回来，后座的大笼子里还传出咯咯鸡叫声。</p>
“宋同志，你怎么在这？”</p>
他在外当兵，经常连过年都回不来，即便老家同在西湾村，他已有多年没见过宋莹。</p>
宋莹昨天只说是来附近走亲戚，就有了此刻的惊喜！</p>
她若无其事看着徐老娘将自己的身份道出。</p>
“这是咱们村的莹莹啊，你来福叔的闺女！”</p>
徐立新慢半拍反应过来，宋来福的女儿，那不就是潘玉兰的表姐妹吗？</p>
他脸色微变，有些懊恼。</p>
宋莹装作没看出来，要走。</p>
徐立新神使鬼差地说：“我也正好要进城给人送鸡，顺道送你一程吧。”</p>
宋莹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应下。</p>
徐立新便顺理成章送她回到宋家门外，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不少话。</p>
进了家门，却被宋母质问。</p>
“刚才那个男的是谁？你跟他什么关系？昨天你突然不肯跟我去萧启姑姑家，难道就是为了他？”</p>
宋莹皱眉：“现在讲究婚姻自由，我有自己找对象的权力！那个姓萧的，谁爱嫁谁嫁，我反正不上赶着讨好他！”</p>
心说，亏得昨天及时恢复记忆，她可不想像前世那样，又是赔笑讨好，又是上赶送这送那的。</p>
重活一世，她才不要倒追男人，她要未来首富来追她！</p>
宋母火了：“萧启哪里不好？那可是厂里的黄金单身汉！人可是大学生、特聘高级技术人员，一来就分了福利房——我和你爸熬了这么多年，也就这待遇——每月到手八十几——”</p>
宋莹不耐烦：“八十几算啥？以后，造导弹的还不如卖茶叶蛋的呢！他那点死工资，个体户一天就能挣这个数！”</p>
“你还真想嫁给个小摊贩不成？那男的难道是干个体的？你脑壳坏掉了啊？那都是盲流、农村人，找不到工作才去干个体！你、你简直是犯贱！”</p>
母女俩矛盾一触即发。</p>
间接造成这场争吵的萧启却一无所知，还在努力婉拒姑姑萧静棠的美意。</p>
“姑妈，我现在真不打算结婚。厂里最近忙得很，我哪有功夫想别的？”</p>
萧静棠不满。</p>
“每回提这事，你都有一大堆道理！再忙，能不顾终身大事吗？别跟我说晚婚晚育那套，我不听！不相亲也行，那你自己找个对象！姑妈没别的要求，只要人好、家世清白、你喜欢就行！”</p>
见萧启一脸抗拒，她缓和了语气。</p>
“不是姑妈非要逼你，是你奶奶前天说，那女人最近有些动静，想在首都给你找对象。她又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你总打着光棍，万一女方家里正好管机械这块，非要给你调动工作，或是使绊子。官大一级压死人，回头你想拒都难！”</p>
萧启脸色一沉，默然良久。</p>
“我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