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爹，你完了！”小平路过崔遣的身旁，眉毛都不抬的道。</p>
“臭小子，去去去，今日夫子教的课业都完成了没，老子赚钱养你。你要是不考个秀才回来，老子打断你的腿。”崔遣又叉腰骂道。</p>
小平默默地从书袋里抽出一张被朱笔批了“甲等”的卷子。</p>
崔遣扫了一眼，满意地摸着小平的圆溜脑袋，随即把卷子丢回他的怀里，“行了，你这聪明脑瓜随我，玩儿去吧。”</p>
小平走开后，就被小如拽到了屋里，小安也在。</p>
“大哥，你怎么不跟爹说把后娘赶走。”小如的脸气鼓鼓的，琥珀色的瞳仁里浮起一抹怒气。</p>
“你先前吃鸡肉不是吃得挺香的嘛？”小平将自己的卷子放回书袋里，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道，语气有些漠然。</p>
小如一噎。</p>
好一会儿才嘟唇道，“我这是能屈能伸！”</p>
小平整理好书袋后，才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弟妹，道：“我们本来就不是爹爹亲生的孩子，若是故意污蔑那女人，失了爹爹的信任，更是不好。若是不能一击必中，就不要轻易出手，懂了吗？”</p>
小如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尖下巴。</p>
小安脸上露出怯怯的神色，想到她把小意照顾的这么好，再次替后娘争辩，“她要是不是那种坏的后娘呢？”</p>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小平掉书袋的说了一句，随后指挥着弟妹，“好了，我教你们今日夫子教的东西吧。”</p>
小安和小如赶紧搬了板凳坐好。</p>
交一份束修，三个人学，他们素来如此。</p>
......</p>
茅草房原本崔遣睡的屋里，如今给了宋宛住。</p>
崔遣看着在床上逗孩子的宋宛，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平日里的小意是呆呆的，还脏兮兮的，如今小脸蛋干干净净还带着奶膘，他都忍不住想抱抱。</p>
崔遣还真这么干了，他长臂一伸抱起了小意。</p>
收敛起一些玩味，他还问出了心头疑惑：“会偷鸡，还会杀鸡，会拔毛，会做饭，你真是县令家的娇小姐，我看着怎么这么不像呢！”</p>
“怎么？怀疑我是替嫁的小丫鬟？”宋宛挑起秀眉，眼底一片澄澈。</p>
“没有！哪有这么好看的丫鬟嘞。”</p>
崔遣小声的应道。</p>
却发现宋宛在掩着嘴偷偷笑。</p>
“再说娶个丫鬟五十两，我不亏了？”</p>
“我年幼的时候顽皮闯了祸，被罚去庄子上住了一段时日，庄子上有个婆婆，她把我当自家孩子养着，教了我许多。”宋宛眨巴着杏眸，一本正经的编了一个名头。</p>
幸好，崔遣也没细究。</p>
崔遣抓着小意的小手玩了几下，后道：“你睡我屋，我睡柴房去。”</p>
说着，小意往宋宛怀里一塞，他大步欲要离开。</p>
走到门口步子一顿。</p>
宋宛以为他后悔了，倒是有些紧张，这浑人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干嘛吧？</p>
只见崔遣侧过头，露出线条分明的侧脸，恍惚的油灯或明或暗的光影更给他增添了几分男人的魅力。</p>
“明儿让人给你带些肉来，你安心住着。”</p>
“嗯！”</p>
夜里。</p>
睡在柴房的崔遣辗转难眠。</p>
好不容易有个看着就香香软软的媳妇，他睡嘛柴房啊！</p>
万一人家待个几天，嫌家里娃多麻烦，走了呢？</p>
崔遣忽然有点惆怅了。</p>
第二日一早。</p>
宋宛起来的时候，小安已经过来看弟弟了。</p>
见小意没有弄脏尿布，臭臭也拉在了夜壶里，他有些惊讶。</p>
“小意都一岁多了，可以把屎把尿了，昨夜里把尿了一次就睡了一夜，早上还拉了，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娃娃。”</p>
宋宛说着摸摸小意的脸蛋。</p>
小意配合的挥手，嘴里发出别人听不懂的音节。</p>
“我半夜睡太香了，起不来。”小安低着头，有些愧疚原来平时是自己没照顾好小意，才让他臭烘烘的。</p>
“爹走了？”宋宛摸摸小安脑袋道。</p>
现在这个家里有了自己，断然不会再让他这么苦了。</p>
“嗯。大哥也去学堂了，三妹出去玩了，红薯在灶房。”小安身体不好都呆在家里，家里一些煮饭收拾之类的小事，都是他在做。</p>
宋宛去灶房里用精米给小意煮了粥，她自己则吃起红薯垫肚子，小安看后娘吃完了自己做的红薯，瘦瘦的小脸上浮现一抹喜色。</p>
“大郎家的，大郎让我送肉来了！是鹿肉呢，嫩得很。”</p>
“哎呀，辛苦吴家的还跑这么一趟，交给我就行了。他家懒妇啊睡到太阳晒屁股还不起床，这城里的千金小姐哪有咱们村里的女娃子好，忒懒。”</p>
外头响起了野货铺子里的帮工吴婶和崔二婶的声音。</p>
崔二婶不仅截胡了肉，还败坏她的名声。</p>
宋宛直接就拦住了拿了肉想去藏起来的崔二婶，“二婶，这是大郎带回来给孩子们补身体的肉，就不牢你费心了。”</p>
“哎，我替你收着，你们年纪轻轻的，吃喝惯是大手大脚的......”崔二婶肉疼的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死死的爪子竹篮子。</p>
“不会的呢，二婶！”</p>
宋宛将崔二婶的手指一根根掰开。</p>
崔二婶眼看着竹篮子就要脱离她的掌控，懊恼得三角眼都眯了起来，嘴角一歪咧，蒲扇一样得大手就将宋宛推出去。</p>
“嘶！”宋宛轻嘶一声，感觉额头重重地撞在地上，额角有热乎乎得液体涌出来。</p>
崔二婶见宋宛流了那么多血，吓得要死。</p>
她手里的篮子也拿不住了，直接掉在了地上。</p>
“......这，这我就帮你接了下肉，你需要这么下死劲儿的抢嘛，你看现在伤到了，这可不赖我啊！”</p>
崔二婶话落，脚底抹油就跑了。</p>
宋宛看着崔二婶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注意到自己额头的血迹顺着侧脸落到了脖颈里，隐约有一抹红光闪过。</p>
“臭小子，去去去，今日夫子教的课业都完成了没，老子赚钱养你。你要是不考个秀才回来，老子打断你的腿。”崔遣又叉腰骂道。</p>
小平默默地从书袋里抽出一张被朱笔批了“甲等”的卷子。</p>
崔遣扫了一眼，满意地摸着小平的圆溜脑袋，随即把卷子丢回他的怀里，“行了，你这聪明脑瓜随我，玩儿去吧。”</p>
小平走开后，就被小如拽到了屋里，小安也在。</p>
“大哥，你怎么不跟爹说把后娘赶走。”小如的脸气鼓鼓的，琥珀色的瞳仁里浮起一抹怒气。</p>
“你先前吃鸡肉不是吃得挺香的嘛？”小平将自己的卷子放回书袋里，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道，语气有些漠然。</p>
小如一噎。</p>
好一会儿才嘟唇道，“我这是能屈能伸！”</p>
小平整理好书袋后，才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弟妹，道：“我们本来就不是爹爹亲生的孩子，若是故意污蔑那女人，失了爹爹的信任，更是不好。若是不能一击必中，就不要轻易出手，懂了吗？”</p>
小如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尖下巴。</p>
小安脸上露出怯怯的神色，想到她把小意照顾的这么好，再次替后娘争辩，“她要是不是那种坏的后娘呢？”</p>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小平掉书袋的说了一句，随后指挥着弟妹，“好了，我教你们今日夫子教的东西吧。”</p>
小安和小如赶紧搬了板凳坐好。</p>
交一份束修，三个人学，他们素来如此。</p>
......</p>
茅草房原本崔遣睡的屋里，如今给了宋宛住。</p>
崔遣看着在床上逗孩子的宋宛，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平日里的小意是呆呆的，还脏兮兮的，如今小脸蛋干干净净还带着奶膘，他都忍不住想抱抱。</p>
崔遣还真这么干了，他长臂一伸抱起了小意。</p>
收敛起一些玩味，他还问出了心头疑惑：“会偷鸡，还会杀鸡，会拔毛，会做饭，你真是县令家的娇小姐，我看着怎么这么不像呢！”</p>
“怎么？怀疑我是替嫁的小丫鬟？”宋宛挑起秀眉，眼底一片澄澈。</p>
“没有！哪有这么好看的丫鬟嘞。”</p>
崔遣小声的应道。</p>
却发现宋宛在掩着嘴偷偷笑。</p>
“再说娶个丫鬟五十两，我不亏了？”</p>
“我年幼的时候顽皮闯了祸，被罚去庄子上住了一段时日，庄子上有个婆婆，她把我当自家孩子养着，教了我许多。”宋宛眨巴着杏眸，一本正经的编了一个名头。</p>
幸好，崔遣也没细究。</p>
崔遣抓着小意的小手玩了几下，后道：“你睡我屋，我睡柴房去。”</p>
说着，小意往宋宛怀里一塞，他大步欲要离开。</p>
走到门口步子一顿。</p>
宋宛以为他后悔了，倒是有些紧张，这浑人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干嘛吧？</p>
只见崔遣侧过头，露出线条分明的侧脸，恍惚的油灯或明或暗的光影更给他增添了几分男人的魅力。</p>
“明儿让人给你带些肉来，你安心住着。”</p>
“嗯！”</p>
夜里。</p>
睡在柴房的崔遣辗转难眠。</p>
好不容易有个看着就香香软软的媳妇，他睡嘛柴房啊！</p>
万一人家待个几天，嫌家里娃多麻烦，走了呢？</p>
崔遣忽然有点惆怅了。</p>
第二日一早。</p>
宋宛起来的时候，小安已经过来看弟弟了。</p>
见小意没有弄脏尿布，臭臭也拉在了夜壶里，他有些惊讶。</p>
“小意都一岁多了，可以把屎把尿了，昨夜里把尿了一次就睡了一夜，早上还拉了，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娃娃。”</p>
宋宛说着摸摸小意的脸蛋。</p>
小意配合的挥手，嘴里发出别人听不懂的音节。</p>
“我半夜睡太香了，起不来。”小安低着头，有些愧疚原来平时是自己没照顾好小意，才让他臭烘烘的。</p>
“爹走了？”宋宛摸摸小安脑袋道。</p>
现在这个家里有了自己，断然不会再让他这么苦了。</p>
“嗯。大哥也去学堂了，三妹出去玩了，红薯在灶房。”小安身体不好都呆在家里，家里一些煮饭收拾之类的小事，都是他在做。</p>
宋宛去灶房里用精米给小意煮了粥，她自己则吃起红薯垫肚子，小安看后娘吃完了自己做的红薯，瘦瘦的小脸上浮现一抹喜色。</p>
“大郎家的，大郎让我送肉来了！是鹿肉呢，嫩得很。”</p>
“哎呀，辛苦吴家的还跑这么一趟，交给我就行了。他家懒妇啊睡到太阳晒屁股还不起床，这城里的千金小姐哪有咱们村里的女娃子好，忒懒。”</p>
外头响起了野货铺子里的帮工吴婶和崔二婶的声音。</p>
崔二婶不仅截胡了肉，还败坏她的名声。</p>
宋宛直接就拦住了拿了肉想去藏起来的崔二婶，“二婶，这是大郎带回来给孩子们补身体的肉，就不牢你费心了。”</p>
“哎，我替你收着，你们年纪轻轻的，吃喝惯是大手大脚的......”崔二婶肉疼的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死死的爪子竹篮子。</p>
“不会的呢，二婶！”</p>
宋宛将崔二婶的手指一根根掰开。</p>
崔二婶眼看着竹篮子就要脱离她的掌控，懊恼得三角眼都眯了起来，嘴角一歪咧，蒲扇一样得大手就将宋宛推出去。</p>
“嘶！”宋宛轻嘶一声，感觉额头重重地撞在地上，额角有热乎乎得液体涌出来。</p>
崔二婶见宋宛流了那么多血，吓得要死。</p>
她手里的篮子也拿不住了，直接掉在了地上。</p>
“......这，这我就帮你接了下肉，你需要这么下死劲儿的抢嘛，你看现在伤到了，这可不赖我啊！”</p>
崔二婶话落，脚底抹油就跑了。</p>
宋宛看着崔二婶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注意到自己额头的血迹顺着侧脸落到了脖颈里，隐约有一抹红光闪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