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消防员来了。</p>
下面铺起了气垫，楼顶来了好几个消防员。</p>
整栋楼的街坊邻居都被惊动了，不少人在楼顶口张望。</p>
我默默地看着他们，看着逐渐靠近的消防员。</p>
「小姑娘别冲动，你先冷静点……」一个大哥哥抬起手跟我打招呼。</p>
我依旧默默地坐着。</p>
大哥哥就跟我聊天，安抚我的情绪，转移我的注意力。</p>
但我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了。</p>
他的话在我耳朵里打了个转就出去了。</p>
就这么打着转，大哥哥嘴唇都干了。</p>
然后我妈上来了，消防员让她来做我的思想工作。</p>
但她又惊又怒，难以置信地指着我：「李孜孜，你要跳楼？你疯了？」</p>
「这位女士请你冷静，我们必须安抚你女儿的情绪。」大哥哥示意妈妈不要冲动。</p>
妈妈深呼吸，眼睛又红了。</p>
她再次伸出了双手，展示她手上那些狰狞的沟壑。</p>
「李孜孜，你看看妈妈的手，妈妈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不就是读读书吗？怎么就把你累得想死了？」妈妈质问我，急切又愤怒。</p>
我心里颤了一下，我不想看妈妈的手。</p>
我一点都不想看。</p>
因为那双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那是妈妈的苦难，是她为我的付出。</p>
看见她的手，我就愧疚难过，我对不起妈妈。</p>
「小姑娘，你妈妈特别爱你，知道你要跳楼都快急哭了，我们才让她上来的。」另一个消防员开口，给了最前面的大哥哥一个眼神。</p>
大哥哥试探性地走向我，温柔地伸手：「小姑娘学习压力大啊？不碍事的，我们教育你妈妈，你妈妈做得不对，不过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看她多着急……」</p>
大哥哥说着，扭头看向我妈：「阿姨，你肯定特别爱你的女儿对不对？」</p>
我妈抿抿嘴，深吸一口气：「对，孜孜，快下来吧。」</p>
妈妈承认特别爱我了。</p>
我等到她的一丝关心了。</p>
心里蓦地一松，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p>
大哥哥趁势一把将我抱了下来，长松一口气，拍拍我脑袋笑道：「好了好了，小姑娘不要胡思乱想哈。」</p>
我在心里嗯了一声，流着泪看向妈妈。</p>
虽然妈妈还是没有为我流泪，可我很想抱抱她。</p>
她猛地冲了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p>
她的整张脸尖锐地绷紧，怒目圆睁，喉头高鼓：「李孜孜，你跳啊，怎么不跳了！你个挨千刀的东西，你哪来的脾气要死要活！」</p>
我被打蒙了，消防员也蒙了。</p>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你是不是要把我的脸丢尽了才甘心！」妈妈在咆哮。</p>
她朝着我咆哮，朝着消防员咆哮，然后朝着楼下咆哮：「大家都来看啊，我不要脸了，我还要什么脸啊，我女儿多孝顺哟，跳楼哟！」</p>
我感受到了一股深切的寒意，也忽地释然，原来脸面才是妈妈最看重的啊。</p>
我是女儿，所以丢脸。</p>
我不比亲戚的儿子厉害，所以丢脸。</p>
我跳楼闹得沸沸扬扬，所以丢脸。</p>
「妈妈，原来你希望我跳楼啊。」我的泪水奇怪地止住了，声音干涩，眼神无光。</p>
「对，你给我跳啊，你丢不丢人！」我妈继续大骂，双手用力推我，「跳啊，我白养你了，给我跳啊！」</p>
她状若癫狂，似乎忘了我们这栋廉价破租房的楼沿很矮，也似乎忘了我就挨着楼沿。</p>
于是乎，我整个身躯被她推得往后昂，重心一下子倾斜到了楼沿外。</p>
下一刻，我一头栽了下去。</p>
眼中只看见妈妈的脸色在那一瞬间由无比的愤怒变成了无比的惊恐。</p>
下面铺起了气垫，楼顶来了好几个消防员。</p>
整栋楼的街坊邻居都被惊动了，不少人在楼顶口张望。</p>
我默默地看着他们，看着逐渐靠近的消防员。</p>
「小姑娘别冲动，你先冷静点……」一个大哥哥抬起手跟我打招呼。</p>
我依旧默默地坐着。</p>
大哥哥就跟我聊天，安抚我的情绪，转移我的注意力。</p>
但我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了。</p>
他的话在我耳朵里打了个转就出去了。</p>
就这么打着转，大哥哥嘴唇都干了。</p>
然后我妈上来了，消防员让她来做我的思想工作。</p>
但她又惊又怒，难以置信地指着我：「李孜孜，你要跳楼？你疯了？」</p>
「这位女士请你冷静，我们必须安抚你女儿的情绪。」大哥哥示意妈妈不要冲动。</p>
妈妈深呼吸，眼睛又红了。</p>
她再次伸出了双手，展示她手上那些狰狞的沟壑。</p>
「李孜孜，你看看妈妈的手，妈妈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不就是读读书吗？怎么就把你累得想死了？」妈妈质问我，急切又愤怒。</p>
我心里颤了一下，我不想看妈妈的手。</p>
我一点都不想看。</p>
因为那双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那是妈妈的苦难，是她为我的付出。</p>
看见她的手，我就愧疚难过，我对不起妈妈。</p>
「小姑娘，你妈妈特别爱你，知道你要跳楼都快急哭了，我们才让她上来的。」另一个消防员开口，给了最前面的大哥哥一个眼神。</p>
大哥哥试探性地走向我，温柔地伸手：「小姑娘学习压力大啊？不碍事的，我们教育你妈妈，你妈妈做得不对，不过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看她多着急……」</p>
大哥哥说着，扭头看向我妈：「阿姨，你肯定特别爱你的女儿对不对？」</p>
我妈抿抿嘴，深吸一口气：「对，孜孜，快下来吧。」</p>
妈妈承认特别爱我了。</p>
我等到她的一丝关心了。</p>
心里蓦地一松，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p>
大哥哥趁势一把将我抱了下来，长松一口气，拍拍我脑袋笑道：「好了好了，小姑娘不要胡思乱想哈。」</p>
我在心里嗯了一声，流着泪看向妈妈。</p>
虽然妈妈还是没有为我流泪，可我很想抱抱她。</p>
她猛地冲了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p>
她的整张脸尖锐地绷紧，怒目圆睁，喉头高鼓：「李孜孜，你跳啊，怎么不跳了！你个挨千刀的东西，你哪来的脾气要死要活！」</p>
我被打蒙了，消防员也蒙了。</p>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你是不是要把我的脸丢尽了才甘心！」妈妈在咆哮。</p>
她朝着我咆哮，朝着消防员咆哮，然后朝着楼下咆哮：「大家都来看啊，我不要脸了，我还要什么脸啊，我女儿多孝顺哟，跳楼哟！」</p>
我感受到了一股深切的寒意，也忽地释然，原来脸面才是妈妈最看重的啊。</p>
我是女儿，所以丢脸。</p>
我不比亲戚的儿子厉害，所以丢脸。</p>
我跳楼闹得沸沸扬扬，所以丢脸。</p>
「妈妈，原来你希望我跳楼啊。」我的泪水奇怪地止住了，声音干涩，眼神无光。</p>
「对，你给我跳啊，你丢不丢人！」我妈继续大骂，双手用力推我，「跳啊，我白养你了，给我跳啊！」</p>
她状若癫狂，似乎忘了我们这栋廉价破租房的楼沿很矮，也似乎忘了我就挨着楼沿。</p>
于是乎，我整个身躯被她推得往后昂，重心一下子倾斜到了楼沿外。</p>
下一刻，我一头栽了下去。</p>
眼中只看见妈妈的脸色在那一瞬间由无比的愤怒变成了无比的惊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