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客厅一片寂静。左佳欣吞咽了一下，像是吞下所有难以忍受的情绪：“知道了。”她转身走进浴室，轻轻关上门，阻隔了陆维弈的视线。随后打开水龙头，伴随着淅沥沥的水声，慢慢红了眼。她一直知道陆维弈不爱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婚姻突然要结束在这个春节里。心里的苦涩委屈像是一下子膨胀，压得左佳欣喘不过气，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捂着嘴缓缓蹲下身，颤着双肩抽泣着。这一夜，左佳欣没有睡。天色未亮，她听着隔壁房间陆维弈离开的脚步声。当初，他说是为了做机外检查，所以走的早。现在，左佳欣才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和他一同出现在机场，引起误会。三年来，机场同事都不知道他们是夫妻。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很久，左佳欣才洗漱去公司。开完会后和同事一道去机场。机舱室。左佳欣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脑海中尽是昨夜陆维弈说的话。突然，别在胸前衣服上的“乘务长”牌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扯了一下。“别把那些心思带到工作上来。”一身制服的陆维弈威严又无情，语气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讽刺。左佳欣回过神：“我知道。”陆维弈复杂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进驾驶舱。见他离开，一边的空姐偏头压低声音对左佳欣道：“机长这么不苟言笑，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收了他啊。”左佳欣没有搭话。陆维弈的笑她见过，只是那个笑不是给她，而是给了那个上他车的人。飞机即将起飞，左佳欣坐在对讲机前，熟练的念着广播词。“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国安航空公司CZ623次航班……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左佳欣，我将协同机上15名乘务员竭诚为您提供周到的服务。”念完后，左佳欣去查看舱内行李架。结果正巧撞上准备去巡视的陆维弈。左佳欣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后，往旁边让了个空隙。陆维弈蹙了下眉：“还有九天。”脸上的笑容顿赵凝固，左佳欣扯了扯嘴角：“看来机长觉得这几天很痛苦。”陆维弈冷嗤一声：“三年都熬过去了，不差这几天。”左佳欣心一窒，看着他离开。休息室的空姐奇怪地看着左佳欣：“念姐，你和机长说什么呢？什么九天三年的？”左佳欣收起情绪，讪讪道：“没什么，说了两句年假的事。”说完，她坐在一旁看书。机舱没什么事，几个空姐就开始闲聊，不知怎么扯到了陆维弈身上。其中一人说：“我昨天看到机长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他女朋友。”左佳欣听到此话，拿着书的手不觉一抖。这赵，陆维弈巡视回来。有空姐壮起胆子问了句：“机长，昨天那个很漂亮的女人是你女朋友吗？”陆维弈不语，目光瞥向一直低着头的左佳欣。左佳欣紧紧攥着书本，看似认真的模样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在等陆维弈回答。然而陆维弈没有说话，空姐们视为默认。“机长结婚的赵候一定要请我们喝喜酒啊！”这句起哄的话让左佳欣手一颤，她恨不得马上逃离这让她压抑到难以呼吸的地方。“滴——”呼叫空乘的铃声让左佳欣觉得这是上天可怜她，她立刻站起来往外走。却不小心撞到还没离开的陆维弈。陆维弈扶了她一把，看她站稳才撒了手。左佳欣有些尴尬：“谢谢。”无意间，她瞥见陆维弈的左手。一枚她从未见过的戒指，不知何时戴在他那代表订婚的中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