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叶宇辉捡起地上的照片，皱着眉头端详。照片上的人无疑正是年少时的自己。叶宇辉心中疑惑渐渐扩大。难道唐清婉没有说谎？唐清婉收回阻拦的手，主动解释。“这是一周年纪念日那天，你带我去游乐园玩拍的。”“拍照时拥吻还是你提出来的，当时大庭广众下，我觉得有点肉麻……”唐清婉回忆起过去，脸上不自觉带起一丝笑意，眼中却更加落寞。“但你却捧着我的脸直接亲了过来，还说以后每年纪念日都按这个仪式拍一张。”这些甜蜜的负担，却让她在叶宇辉失踪后，反刍般拿出来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叶宇辉细看手中的照片。照片背景确实是在游乐园，而且他对这个游乐园有印象，正是十多年前的样子。唐清婉一直注意着叶宇辉的神态，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她期艾开口：“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宇辉……”叶宇辉脑海中，突然一道轻快的女声和唐清婉的声音重合。都在喊他：“宇辉……”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下一瞬，脑袋就传来被巨石碾压一般的疼痛。照片从他手中滑落，他痛苦的捂住脑袋：“我的头……”唐清婉看到，心头重重一跳：“宇辉，你怎么了？”她刚准备上前，谈梦妍突然出现，先一步扶住叶宇辉。谈梦妍紧张得快要哭出来了：“宇辉，你有没有事，你别吓我……”叶宇辉看清来人，强压下难受宽慰她。“梦妍，我没事，你别害怕。”随后叶宇辉揽着谈梦妍回了家，没再多看唐清婉一眼。直到大门紧闭，唐清婉一直僵站在原地，像一尊突兀、多余的雕像。她垂下眼眸，就看到那张照片被丢到地上，上面被踩出一个大大的脚印。唐清婉捡起照片，小心擦拭掉上面的脚印，小心地收进了柜子。正收拾东西时，门铃响了。来人是叶母。她看到唐清婉先是惊讶，紧接着眼中闪过难色，欲言又止。唐清婉看出她的来意，直接开口。“伯母，我不会做过激的事情，我只想等他恢复记忆。”叶母眼中的担忧缓了下去，又叹了口气。“婉婉，你这是何必呢？你住在这里，只会看清楚宇辉他是真的爱梦妍。”“就算他恢复记忆，你们也回不到从前了。”心脏像是被把生锈的钝刀割过，生疼不已。唐清婉何尝不知道，他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可我答应过他，要等他恢复记忆，再让他自己选择。”叶母脸色变得难看，不再多说，直接转身离开。唐清婉站在门口，直到关节僵硬也没动一步。那天之后，唐清婉和叶宇辉经常碰到。她出门买早餐，会看见叶宇辉一身运动装出门晨跑。她去超市购物，会碰到叶宇辉和谈梦妍挽着手买菜。她下楼倒垃圾，也会正好撞见叶宇辉回来，同乘一座电梯。就连……唐清婉在他们纪念日这天，去到母校散心。这里有他们最多的回忆，她循着记忆走过每一个角落，最后到达他们确定关系的地方。在那里，她又一次遇到了叶宇辉。唐清婉很吃惊，她没想到在这里还会偶遇他。叶宇辉却下意识皱起眉头，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一个月偶遇二十几次，现在还跟踪我到这里来了。”“唐清婉，你是不是有点太故意了？”唐清婉呼吸一窒，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没有跟踪你，这只是巧合而已。”像听到笑话一样，叶宇辉冷笑出声。“巧合？出门，超市，电梯……那么多次都是巧合？那我们还真是有缘。”想到什么，叶宇辉眸色一深。“难道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以前真是情侣？”心脏突然跳到嗓子眼。唐清婉紧张地抬头，眼中闪过激动。正想问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可下一瞬，她的希望直接被叶宇辉掐灭，打落成泥。“可我现在面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算我们真在一起过，以前的我肯定也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