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正在公司开会时，接到4S店经理电话。对方声称我的母亲犯贱，不顾众人劝阻掰断了他们店8个奔驰车标。一个奔驰车标要赔偿18万，命令我立即过去处理。否则就把我妈送监狱。1.“张口就骂人？嘴巴放干净点！”办公室里，我正和资源部员工商讨下个季度的业务拓展。刚聊到购车标准时，接到了陌生电话。对方声称是4S店经理，说我妈发神经掰断了他们家8个奔驰车标。然后对着我也是一顿骂，还威胁我说：“准备好卖房抵押吧！不然把你妈送监狱去！”我当场被气得呼吸不畅。工作多年，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上来就骂人的家伙！对方还在电话里报出我母亲的身份证号码和祖籍住址，证明了对方的身份。这下我彻底不淡定了。我几乎立即放下手头所有工作，第一时间赶往现场。父亲去世的早，我是母亲从小带大的。她是什么秉性我这个儿子最清楚。母亲情绪向来稳定，从我记事起就没和别人发生过冲突，偶尔遇到气愤的事情也会退一步。还教育我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所以我不相信母亲会掰了人家奔驰车标。赶到4S店的时候，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路人。他们或是三两成群指指点点，或是有说有笑的等着看好戏。我下车，招呼秘书在车上等我，推开人群走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让我非常愤怒的画面。母亲被两个男性工作人员摁在桌子上动弹不得，旁边站着个西装革履的女人，对母亲出言不逊。看她着装应该是个经理，或者负责人，长得挺标志，只是张口闭口骂人破坏了她全部美感。我实在想不明白，堂堂4S店，员工的素质就这么差？“你们给我住手！放开我妈！我是她儿子！”我冲过去推开男人，将母亲从桌上抱下来。“妈，你没事吧？”我紧张的检查她身体有没有受伤。好在没什么大碍，不过身上的衣服因为争执被撕裂了一部分，显得很是狼狈。母亲见我来，“哇”得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抱着我把头埋在我怀里哭的像个小孩。我拍了拍母亲的后背，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你儿子来了。”这是母亲第一次在外面受委屈。我心疼极了。这么多年，她从来与人为善，更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人屈辱对待过。“你就是张艳芳的儿子，顾强对吧？”女人的声音响起，我回头看去，对上她上下打量我、且充满蔑视的目光。她说：“穿的倒是人模狗样，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赔得起钱呢？”我忍了又忍。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在围观，并且还有人拿出了手机在录制视频。公司眼下到了转型的关键时刻，如果这个时候出了负面舆论，那对公司来说还是会有不小的影响。“这女娃好生伶牙俐齿，那个大妹子真的掰断了汽车店里的奔驰吗？”“她没那么大力气吧？”有个六旬大爷忍不住提出质疑，旁边看热闹的人也点头表示赞同。旁边有人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啊，但是破坏人家东西就应该要赔偿。”又有个人评价道：“我觉得你说得对！不能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倚老卖老，损坏东西就要赔偿！”“但是我觉得4s店有点店大欺客的感觉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啊！”“......”他们讨论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我们在场的人都能听得见。我看向那女经理：“你叫什么名字？这家店是你负责吗？”“我？”女经理嗤笑一声：“刘佳，这家店第二负责人。”“咱们别废话了，赶紧处理赔偿的事情吧。”她不耐烦地接过职工递过来的一个本子，在上面勾勾画画，然后对我说：“你妈破坏了我们家8台奔驰车的车标，一个18万，8个144万。”“怎么赔？”听得我莫名其妙。母亲张艳芳反应过来，连忙否认：“儿子，车标坏了真跟我没关系。”她对我解释：“你不是说公司要买一批车吗？所以我就提前来看看把把关，免得你被骗。”我恍然明白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前天公司的电话打到了家里，我当时在忙，所以就开了免提。母亲在旁边听到我要购买一批奔驰车，说什么都要先去当地销量最好的汽车店看一看。老一辈人嘛，总觉得买别人东西会吃亏。但是现在不比以前，网络发达的如今，价格都是透明化了，上网就能查到。一般很难有人能宰到客人。“哈哈哈！”刘佳毫不留情的出言嘲讽：“就你妈穿成这样还想买车？”我解释：“母亲平常就提倡勤俭节约，一件衣服能穿好多年，我每次给她买的新衣服，她都会悄悄拿去退掉。”“还让我不要乱花钱，把钱攒起来自己留着娶媳妇等等的话。”“所以我不相信我妈会拆了你家车标。”纵然我已经愤怒到爆发的边缘，可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乐意见到局面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所以一直好言好语的和刘佳耐心解释。而这一连串的解释下来，很多人也开始发现不对劲了。门口的大爷吆喝：“是啊！女娃你光说这大妹子拆了车标要赔偿，但你得拿出证据来吧？”刘佳冷哼一声，“我还能污蔑一个50多岁的老女人？”她指着店里的8台奔驰，说道：“车标全部坏了，不信你们自己进来看嘛！”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微微一沉，果然，8台车的车标不是歪了就是断了。下意识看向母亲，她一脸郁闷，跟我解释：“儿子你还能不信我吗？”“我进店刚找了个沙发坐下，准备打听车子的价格，结果这刘佳就冲过来让我离开。”“她说什么今天公司会有重要客户来，让我去别处蹭空调。”“我当时一听就不开心了呀，我就说我是来买车的。”“然后她就开口骂我，说我一个老女人，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哪儿来的钱买车？”“她说完就赶我走。”“我不乐意啊，然后就跟他们起了争执。”“奔驰车标我是掰断了一个。”“但那是起争执时他们强行拽着我走，我下意识抓住车标，结果车标就断了。”“儿子，根本不是所谓的8个车标，明明就是一个车标！他们说谎了！”“他们想讹我们钱！”听到母亲一连串的解释，我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周围人一片哗然：“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这家店好恶心！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呢嘛？”心中有了底气，遇事就不慌了。刘佳依旧淡定，她解释：“无论几个车标，坏了是事实，每个车标上都有她的指纹，要么赔偿，要么等警察来了，继续赔偿。”我对刘佳说：“赔偿可以，8个80个都没问题，不过你得先把证据拿出来。”说完，我看向店里的监控方向：“这么大的汽车店，肯定会有监控录像吧？”“你把监控录像拿出来，咱们该怎么赔就怎么赔。”刘佳脸色微微一沉，她说道：“我们店今天会有大客户来，人家注重隐私，要求我们关闭监控。”我被气笑了，这是什么狗屁理由？照她这意思，监控录像是给不成了。刘佳继续说：“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店里的员工也都可以作证，就是你妈犯神经，把我们店里的车标拆了，不赔钱，等着坐监狱吧！”说完，她招呼店里的男员工，把我和母亲张艳芳团团围住。我皱起眉问她：“你要干什么？”“今天不赔钱，你俩一个都不许走！”好一个不赔钱就不给走，太霸道了。这女人年纪轻轻，正是花样年华的年纪，怎会这么不讲道理？于是我问她：“一个车标你卖18万？这台车才64万吧？车标钱都够原价的百分之三十，你干脆去抢钱吧。”说得更通俗易懂，就是这车标的价格都达到贷款首付购买台车的价格线了。刘佳哼笑：“车子卖的可不就是品牌么？”“我说车标值18万，它就值这么多钱。”看着人美心恶的刘佳，我忽然笑了。立马给外面还在车里坐着的秘书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趟。秘书来了之后，我让她拿出手机录制视频。所有人都有点蒙，不明白我要干什么。我小声对母亲说：“妈，她不是诬陷你掰断8个奔驰车标么？你现在开始就一口咬定自己确实掰断了8个。”母亲听后一惊：“儿子......”我贴在她耳边小声解释：“本来还犹豫买什么车，既然她上杆子来送优惠了，我要是不占这便宜，都对不起妈妈你今天受得气啊！”见她还不放心，我给她吃下定心丸：“放心，妈您听我的就是，您儿子啥时候吃过亏？”她见我身边多了个秘书，嘲讽道：“你真能装啊，骗媳妇过来装秘书？真以为穿上皮你就是大老板了是吗？”身边的秘书一听这话，忍不住皱起眉。刘佳的嘴巴太贱了。我拍了拍秘书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安心拍好视频就行。再次看向经理刘佳时，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说一个车标18万，那车子多少钱呢？”“64万！咋的你难道还能想买不成？”她对我露出讥讽的冷笑：“穿的人模狗样，还学人家带秘书，真的笑死，你不会以为自己是总裁大人吧？”“我就不信你能买得起这八台车！”我笑了。我不仅能买得起车，我还能坑得你将来跪在我面前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