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信你

    从正堂出来，姜木棉撑着伞若有所思。萧道之几次三番不让她把话说下去，可见那段往事他根本不想承认。不想承认的原因是什么？是心虚了，还是为了他堂堂萧内阁的脸面？姜木棉看了眼前走在前面的萧总管，又扭头看看身后跟着的两个护院。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思忖间，已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萧总管朝院子扬了扬下巴，“就这里了，请吧！”“慢着。”萧总管半眯起眼睛看着姜木棉，脸上一副“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相”的表情。“不识相”的人掀起眼皮，半点没有眼力劲儿道：“我要热水。”萧总管：“……”萧总管朝护院递了个眼色，随即又把另一个护院叫到跟前，低声交待几句后匆匆离开。姜木棉在院里略站了一会，便径直走进屋里。屋里没有点灯，她也懒得去点，找一把最近的椅子坐下，盯着地上的青石砖，满腹心事。萧道之这人能做到内阁大臣，心机和手段都不会简单。留给她的，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下一步，自己要怎么办？寂静中，月光在屋里静流泻开来，苍青色的身影一动不动，单薄而孤独。“姑娘，热水来了。”两个婆子抬着热水走进院子，见屋里黑漆漆的，扯着嗓门先喊了一声。姜木棉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了一般，猛地坐了起来。“姑娘怎么不点灯？热水放哪里？”“随便。”姜木棉走到桌前把灯点亮，低头从包袱里掏出五两银子。两个婆子放下热水，看到姜木棉手里的银子，眼睛倏地亮了。姜木棉把银子塞到其中一人手上，“天冷，两位妈妈打些热酒喝。”那人忙赔笑道：“那可多萧姑娘了。”另一人也笑：“姑娘看看还缺什么，少什么，都可以和我们说。”“不必。”姜木棉停顿一下，“我就打听件事……”……书房里。萧道之坐在太师椅子里，老僧入定似的。萧总管推门进来，“老爷。”萧道之回神：“安顿好了？”“好了。”萧总管走到近前，低声道：“老爷，她借着要热水，趁机打听老夫人的生辰八字，说是要给老夫人点长明灯。”“哼！”萧道之的手握成拳头，眼中渐渐露出凶光。萧总管能做到心腹这个位置，最会的便是揣摩主子的心思，“老爷，要不要小的……”“暂时不必。”萧道之截断他的话。“那个院子多放点人，明日一早，你亲自带人送她出城，等确定她出城后，你再回来。”“是！”萧道之疲倦地摆摆手，“去跟夫人说今日我歇在书房。”“是！”“慢着！”萧道之神色一肃：“这件事情，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后果是什么……”萧总管扑通跪下。“那姑娘一派胡言乱语，老奴早不记得她说了什么，请老爷放一万个心。”萧道之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悠悠道：“老萧啊，我自是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