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按摩吗？半年前，苏茉迷上了去美容院，每个礼拜都至少要去做两次SPA按摩。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们之间变得越来越疏远。想起今天汪宸的话，我才明白所谓的SPA是什么意思。眼前的排骨汤散发着肉香气，是我喜欢的味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只觉得索然无味。对于我情绪的变化，苏茉却浑然不觉。她如往常一般，笃定只要开口，我便会满足。“好啦，老公你就好好安排一下吧，我撑不住了，先去睡了。”浴室里水汽蒸腾，我一边冲刷着身体，一边回忆起过去。年轻时的我一心一意搞事业，到了三十岁那年，参加了单位组织的联谊。遇到了二十二岁，刚从大学毕业的苏茉。那天她扎着高高的马尾巴，穿一件米色小风衣，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比实际年龄还要显小很多。苏茉对我一见钟情，但她比我小足足八岁，我对两人的年龄差有所顾忌。可架不住女追男，隔层纱。而且还是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苏茉经常会带着自己做的爱心午餐来医院找我，在我吃饭的时候，她叽叽喳喳跟我说着幼儿园里的趣事。她说小朋友喉咙疼，苦恼地告诉她，自己的喇叭坏了。说新来的园长秃顶，小朋友惊呼：“老师，你头上有一条光光的小路！”我看着苏茉手舞足蹈的可爱模样，也总是不知不觉便跟着笑起来。我们性格互补，由于她比我小很多，我对这个小娇妻也一直很宠爱，很迁就，偶尔闹别扭，都是我百般哄她。她说带孩子已经是工作，不想回家还要带孩子，我便答应丁克。恋爱三年，结婚十年，谁都无法一直年轻，一直容颜不老，可在我心中，苏茉始终是那个值得捧在手心呵护的宝贝。如今看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在苏茉眼中，这么多年的感情，也比不过新鲜肉体的一时刺激。水流进眼睛，我用手抹去，眼眶却不知为何红了一片。等我洗完澡，苏茉已经睡了。是背对着我，挨着床沿的姿势。曾几何时，新婚燕尔，苏茉每晚都要枕着我的胳膊才能入睡。第二天醒来，我的手臂是麻的，心却是甜的。想不到现在，苏茉已经对我如此排斥了。而我内心，又何尝不是。十几年的感情难以割舍，如果是小事，我不会跟她计较。但这次不一样。如果说爱是一座城堡，就算墙体再坚固，一旦扎进钉子，哪怕最后将钉子拔出来，那个洞也依然在。苏茉背叛了我们的婚姻，在我心口扎了一个洞。我们之间回不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