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把她给我扒了

    楚桉漓哭笑不得的出了王府，很快钻进了一条小巷子，等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了，瞧着就像是个寻常的瘦弱男人。她手里仍旧提着药包，可怀里却多了一枚令牌，她今天去找左留卿可不止是为了道谢的，最根本目的还是为了拿这东西。在北境，还有什么是比打着北境王府的旗号做事更方便的呢？她拿着东西大摇大摆的进了丰州府衙，出来的时候，手里的药包已经不见了，整个府衙却都动作了起来，如她所想，王府的人来报案，衙门根本不敢怠慢，不等她出门，就开始动作了。县令甚至连详情都没问，就派了衙役去百草坊拿人。早上凉爽的时候，街上人正多，瞧见衙役这般气势汹汹的冲出来，纷纷避让到了两旁，可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便有人跟着衙役一起跑了起来。等楚桉漓混在人群里找到地方的时候，百草坊被封了，司徒掌柜被押着胳膊拖了出来，一路都在喊冤，说他没有卖假药，说是有人陷害，可惜并没有人听。楚桉漓微微侧了侧头，没让激动中的司徒掌柜瞧见她，等周遭人都散了，她才躲去了街角，要了一碗小馄饨，边吃边盯着百草坊的后门。约莫晌午时候，行人都被日头晒得回了家，百草坊却热闹了起来，陆陆续续有人从后门进去。楚桉漓将来人的脸一一记下来，粗略盘算了一下，忍不住咧嘴一笑，虽然上次她露面的时候这些人都十分冷静，半点要示好的意思都没有，可今天既然出现在了这里，那至少能说明，他们还没投靠新的主子。不然不至于这般按捺不住，才两个时辰就跑来打探消息。她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绕回巷子里又换回了原来的打扮，这才去找了纸笔写了封信，又给了路边的孩子两文钱，让人把信送去了百草坊，这才转身往回走。那掌柜的会在牢里呆两天，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周长史就会寻个恩赦的借口，将那一批人都放出来，这既是她的威慑，也是她的惩戒。经历这一遭，只要对方不是已经有了别的主子，就会老老实实呆在她身边，听从她的差遣。他听话了，丰州这边的其他暗桩，自然也会听话。楚桉漓暂时将心头的事放下了，抬脚回了王府，她昨天被病痛折磨的睡得并不好，打算今天回去休息一下。但她进了院子，还来不及进房间门，主屋里就传来一阵笑声，她有些意外，这声音听着人可不少，来客了？她远远探头看了一眼，可因为离得远，只能瞧见姹紫嫣红一片，倒是好生热闹。她也并不稀奇，苏祖母虽然在平头百姓面前骄傲的连眼角都懒得撇一下，可当年在扬州的时候，却是十分热衷于办诗会花宴的，瞧见命妇们，脸上的笑就仿佛长在了她身上一样。楚桉漓摇了摇头，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放轻脚步往屋子里去，冷不丁瞧见苏明霜被一群姑娘簇拥着走了出来，看着倒是相处的十分融洽。她不想打扰，轻手轻脚推门进了屋子，却是进了门半天没动弹，她夹在门上的发丝不见了，也就是说，她这屋子又有人来过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来的这么勤，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她再次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果然都有被动过的痕迹，青天白日的竟然如此放肆……北境王府对对方来说，当真如此不堪一击？这么下去，她怕是根本不敢睡觉了。她有一瞬间很想去和顾影求救，可念头只是闪了一下就被她压下了，还是不要去做冒险的事了。她叹了口气，拿起木牌仔细看了看，然后在边缘瞧见了一道血痕，她猜到了对方会来第二次，也一定会拿着这木牌仔细瞧，所以昨天晚上她就在牌子留出了几根木刺，还在上头涂了些让伤口不大容易好的药。看来这一招没白费。她提笔写了封信，打算回头让丫头百兰去给周长史送过去，让他多注意指腹有伤的人。但信还没写好，外头忽然就传来了说话声，听动静，似乎就在自己窗外，她略有些无语，怎么这么会找地方呢？这院子那么大……她叹了口气，一边在心里念叨着她什么都听不见，一边将信写完，塞进了信封里。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这衣裳样式是江南那边的吧？我们北境很少见啊。”“我看这首饰也少见，摘下来给我瞧瞧。”苏明霜连连点头，她牢牢记得苏祖母的教导，女子要柔顺，既然这些姑娘们要看，她也不好吝啬。只是不等她自己动手，对方便先上了手，首饰也就罢了，竟还有人来扯她的衣裳。虽然都是女子，可苏明霜还是唬了一跳，抬手紧紧捂住了胸口：“姐姐们，这衣裳我屋子里还有旁的，不如回去取来给你们看？不要扯这一件了。”夏天本就穿的单薄，被姑娘们这一拉扯，她领口都低了几分，她抬手捂住，脸颊羞得通红。可小姐们对视一眼，却谁都没有让路的意思。为首那位抱起胳膊：“我偏偏就瞧上了你身上这件。”苏明霜隐隐察觉到了她的恶意，又怕是自己想多了，犹豫片刻才小声开口：“不如我回去换下来给姑娘你看？”那姑娘一抱胳膊：“我现在就要看。”话音落下，她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女孩们，顿时有人会意，上前来拉扯苏明霜。她们如此嚣张，苏明霜才敢确认自己没有想错，她抬脚要跑，却被周围的人死死堵了回来。那姑娘冷笑一声，满脸鄙夷：“要了王爷那么多东西，现在却连件衣裳都不舍得？”苏明霜连连摇头：“不是要的，是王爷赏的……姐姐，长辈们就在屋子里呢，你不能这样……”对方嘲讽一笑：“拿长辈压我？你也不看看你什么东西，不过是罪人之后，竟然胆敢肖想我们北境王？你也配？！给我把她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