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撑腰

    苏祖母果然如她所想：“惊扰王爷，真是罪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小姐们玩闹的时候，桉漓没轻没重的，弄湿了方小姐的衣裳。”她这般配合，倒也不全是忌惮北境这些夫人们，也是不想将苏明霜牵扯进来。虽然说是北境民风开放，可对于女人的清白，男人有几个是真不在意的？若是让北境王知道苏明霜险些光天化日的被人扒了衣裳，说不得会怎么想，万一心里生了嫌弃该怎么办？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王爷，当真只是小事，老身教训她几句，再向方姑娘赔礼道歉也就是了。”顾影却迟迟没开口，教训？道歉？楚桉漓？他神情明显的不好看起来。苏祖母看的心里一咯噔，猜着顾影这是不高兴了，心里万分庆幸没有把苏明霜牵扯进来。刚才在主屋闲聊的时候，她已经弄清楚了这些夫人的身份，那姓方的，就是顾影手下最得用的将军方畴的家眷，虽然因为是藩王臣属的身份，方畴品级并不算高。可这毕竟是北境，朝廷的品级只是个摆设而已，按照那方将军的得用程度，放在朝廷里怎么着也得封个爵位了。原先苏老夫人还担心是这方家自吹，眼下看见顾影因为牵扯上方家就变了脸色，才知道人家所言不虚。她怕待会事情再出波折，连忙去喊桉漓：“快来和方家小姐来道歉，莫要让人说咱们不懂事。”楚桉漓远远地看了眼顾影，心里虽然十分不情愿，可毕竟是已经答应了事情，她不好反口。丢人就丢人吧。她心里一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鼓了鼓气正要开口，顾影却忽然一抬手：“刚才她说的是真的？当真是你挑衅在先？”楚桉漓一顿，嘴里默念了两遍挑衅那两个字，心里微微一凸，顾影这是打算用军法处置她吗？想起不久前她才用这句话恐吓了方嫒，她心里顿时一阵苦笑，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她一时没有开口，苏祖母却按捺不住插了嘴：“自然是的，这些小姐们都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和她为难？”顾影抬眼看着她，眼神有些冷：“你可知道我北境王府的规矩，蓄意挑衅者，鞭二十……想好了再说。”方家母女脸色一变，原本这事情就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本来关起门来说几句话就能过去的事，眼下却要受皮肉之苦。方嫒有些畏惧的抓住了方夫人的袖子。方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心里却也有些打鼓，这鞭子可不好挨，谁家长辈舍得孩子受这种苦呢？可她别无他法，只能警告的瞪了苏祖母一眼。苏祖母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点小事竟然就要动鞭子。可好在不是自家儿女，她稍稍松了口气，可到底还是有些犹豫，若是楚桉漓挨了这鞭子，怕是要好好养上一阵子了，那她苏家的案子该怎么办？也不能总拖着。可若是将实情说了，少不得又要牵扯苏明霜，到时候不止会坏了她的名声，还会彻底得罪了北境这些地头蛇。她思来想去，还是一咬牙。楚桉漓皮糙肉厚，兴许躺两天就起来了。她腆着脸笑起来：“王爷这话说的，事实如此，老身即便再想也没有旁的说辞。”顾影的脸色冷沉下去，他看向方家母女：“你们怎么说？”既然苦主都认了罪，她们自然是要顺水推舟了。方嫒连连点头：“就是她说的那样。”顾影没再开口，又抬手摸向了刀柄，一下一下的敲着。气氛忽然有些紧绷。楚桉漓搓了搓指尖，有些摸不大清楚眼下的情形，顾影这是想做什么呢？姑娘间的小打小闹，怎么就至于到了要动鞭子的地步？总不至于是瞧见了她犯事，所以才抓着机会要教训她吧？她想的一头雾水，冷不丁有人碰了她一下，她抬眼看过去，就见是苏祖母，她挤了挤眼睛，意思很明显，让她自己去认错。楚桉漓没动，眼神却冷了些。苏祖母大约是心虚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可不过片刻，便又理直气壮了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泼水做什么？这不就是楚桉漓咎由自取吗？她总不可能放着自家亲生孙女不顾，去管一个外人吧？苏祖母想着，底气就足了起来，不情不愿的压低声音：“赶紧把事情了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回头就做套新衣裳给你。”楚桉漓气笑了，苏祖母还真是大方。罢了，她也不指望她什么，但今天这顿鞭子若是当真挨了，也不知道周长史会不会去找顾影拼命。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王爷……”她抬眼看向顾影，却在看清对方脸色的时候愣了一下，顾影的脸色好难看，难看的她都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顾影也没给她这个机会，提高音调喊了一声：“让方畴来一趟。”方家母女脸色微微一变，方夫人忍不住开口：“王爷，您这是……”顾影冷笑一声：“你方家的人，难道还要本王来教导吗？”方家母女顿时一惊，方嫒忍不住开口：“王爷，不是我惹的事儿……”苏祖母也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开口：“王爷，这事的确错在桉漓。”她有些不大明白顾影怎么会选择惩戒方家人，正困惑间，忽然瞧见苏明霜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脑海里顿时闪过一道亮光，原来如此。她脸上带了笑：“王爷，明霜最是明事理，您不必看她的面子包庇桉漓，我们苏家向来坦荡的……”顾影瞥她一眼，眼神看着竟有些凶恶，还带着几分锋利和嫌恶，看的苏祖母心里一哆嗦，不自觉闭了嘴，脸色却青青白白的，十分难看。顾影却没再理会她，他垂眼看向楚桉漓，语气里竟带着几分明显的恼怒：“本王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受委屈。”楚桉漓一愣，顾影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