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茶抱着糯糯在医院坐了一夜，哭到眼泪都流干了。最后，她把糯糯火化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林茶刚进门，程雪泊就打着哈欠从卧室里走出来。“怎么现在才回来？”他睡眼惺忪地坐到沙发上：“赶紧去做饭，饿了。”林茶看了他一眼，去厨房做了几个菜出来。直到吃完饭，她都没说过一句话。程雪泊也彻底醒了酒，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糯糯没了就没了，我再给你买只更好的，别难过了。”林茶没有接，而是怔望着他：“下个月十五号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下个月十五号是糯糯的六岁生日，也是她二十八岁的生日。程雪泊愣了下，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后自顾回房去接电话。林茶站在原地，隐约听见里头传出他温柔的安抚。等了很久，程雪泊终于从出来时，但已经换好了衣服，连发型都整理好了。“我有点事回家一趟，不用等我，早点休息。”说着，他抱了抱林茶，又吻了下她的额头才出去。门打开又关闭，整个客厅陷入沉寂。林茶上没有再向从前那样，发好几条信息问他去哪儿，叮嘱他早点回家。她进了房间，一眼看见床上程雪泊衣服领口的粉底痕迹。昨晚一定有个很漂亮的女孩靠在他怀里……林茶依旧面无表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的笔记本。这是十年前程雪泊送给她的愿望笔记本。他说：“你把愿望都写在上面，我会在结婚之前陪你一个一个都实现的！”——我要和程雪泊养一只猫咪。——我要和程雪泊看一次江边烟花。——我要和程雪泊爬山看日出。……除了第一个愿望，其他都没有实现，或许程雪泊早就忘记了。林茶拿起笔，决绝地涂抹掉了‘和程雪泊’这几个字，而后在最后写上。——我要在二十八岁那天，离开程雪泊。林茶洗了个澡，休息到天黑才穿好衣服出门。她要去完成她想去做的第一件事，看江边烟花。江边每周都会有人燃放烟花，但程雪泊以一句没时间就拖了这么多年。冷风吹红了林茶的眼角，她落单的身影在成双成群的人群中格外显眼。她看到有爱温暖的一家三口携手游逛，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互依偎搀扶，也有年轻的情侣甜蜜地十指相扣。只有她在孤独的窥探别人的幸福。在林茶走神之际，天空烟花乍响，绚烂的光映衬在人的脸上和眼里。她仰起头，视线却被桥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是程雪泊。他抱着一个长发女人，在人群中呐喊：“我爱你！”女人捧住他的脸，毫不吝啬地献上自己的红唇。林茶看着，目光逐渐朦胧。她知道真心瞬息万变，但从没这样看清楚过。林茶拿出糯糯的照片，含着泪吻了吻：“我爱你。”她爱糯糯，也爱自己，唯独不会再爱程雪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