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弟弟以后结婚我肯定是要负担的。」「这么多存款，我只拿万，剩下的都给弟弟。」我盯着我妈飘忽不定的眼睛，等着她的反应。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周耀祖轻咳一声，冷笑「姐这是准备和我们分家了吗？」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妈。我妈拍桌而起，用大嗓门掩饰着她的心虚：「翅膀硬了，想从妈这里拿钱了？」「别做梦了，我跟你说，以后嫁人至少要万彩礼，否则妈不会放人的！」「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供你读书，让你找到这么好的工作，就是要你为这个家奉献的。」我笑着替他们分析：「妈，我没有要钱。」「我是让你们把钱拿出来买房。」「现在房价低谷就应该赶紧入手。」「再说弟弟以后结婚，也要新房。」听我这么说，周耀祖突然变了态度，站在我这边帮我要起了钱：「妈，姐说得在理。」「咱们本来就是单亲家庭，没有房以后我怎么结婚。」「你快把钱拿出来让姐去首付，再让她贷款把房买了。」我妈为难地开口：「这……妈这只有万，其他的……」我怕她连万都不舍得拿出来，连忙接话：「妈，20万够了。」「加上我发的奖金，刚好一个小面积的首付。」「你放心，名字写我和耀祖的。」我妈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怎么能加你的名字呢？」「这房子是给耀祖买的新房！」我解释：「不加我的名字还不了贷款，难道您要弟弟自己还贷？」至此，我妈闭嘴，忙不列颠地从银行卡转了万给周耀祖。周耀祖拿到了万，又催促我把奖金打给他。这钱在我妈手里和在周耀祖手里完全不一样。我妈精打细算了一辈子，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20万要不是给周耀祖买房是绝对不会动的。但周耀祖不一样，他被我妈养坏了，我随随便便一套路，他就把万乖乖地打到我银行卡里。往后的日子，周耀祖日日催我买房，我日日推脱。一星期后，他终于意识到被骗了。他找我妈哭诉，我早就百毒不侵，任他们咒骂，照常上下班。这房子也有我的一份，过去我交生活费够我吃几十年了，凭什么搬出去住？仿佛为了报复我，我妈当着我的面下单更多了。家里日日收到快递盒，手办多得也已经堆不下了。不到一个月，我妈的兴趣爱好已经从手办盲盒到开蚌开珍珠了。家里那些花大价钱买来的手办，都用退坑价出手亏了不少钱。周耀祖还在怂恿我妈：「妈，那些都是厂商生产出来的，确实他们算了概率。」「这开珍珠就不一样了。」「每个蚌里的珍珠连开的人也不知道好坏，这真的是花小钱搏大钱。」「妈，我们家本来就是单亲家庭，要是再没有钱，以后我老婆更不好找了。」他最会拿捏我妈的软肋，知道我妈就想要周耀祖早点结婚生个孙子。这下，我妈花钱开蚌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兴趣，还为了家里的富裕和可没有了我的工资，她那些退休工资根本花不了多久。没过多久，我妈又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这次，我先下手为强夺过我妈手机迅速下载支付宝绑定银行卡一气呵成。「妈，我们年轻人都用这个。」「弟弟也真是的，光让你看直播都不把配套帮你下了。」「您这看起来体验感多差呀。」「这个叫花呗，这是您的信用额度，这钱都是可以提前白花的。」我妈看见手机上五位数的金额双眼瞪大，满脸不可置信。「哎呀，这真的能白花这么多钱？」「当然了。」我点开手机录音，细细地和她科普。「懂了吗？下个月号需要把钱还了，否则会影响您的信用。」我妈满脸失望：「那不用的还是自己的钱吗？」「我还以为可以白花这么多钱。没意思！」「怎么会呢，妈，这一个月您不是白用钱了吗？」我继续分享。「花呗不用借款利息，你可以把这些钱存银行，这不是白赚利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