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裴湛对夫人说，看完晏如霜当天晚上就回来。</p>
结果他在晏如霜那里整整待了三日。</p>
初时他的确打算很快就走，毕竟他和夫人已经出现了裂痕。</p>
他怕若是再多待几刻，这裂隙会更深。</p>
可他到达别院的时候，才发现晏如霜已经将别院装点好，亲自穿上了粉红的嫁衣。</p>
“好看吗？”</p>
裴湛忍不住眯起眼睛。</p>
眼前的少女正当妙龄，那一颦一笑的灵动娇俏，像极了当年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子。</p>
他不明白，为何现在的夫人总是古井无波。</p>
远不如霜儿温柔知意。</p>
“裴郎，你说过要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给我们的儿子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p>
晏如霜眨了眨眼睛。</p>
“我知道为了夫人的事，你多有为难，正好我也不愿见她，今晚就办一个只属于我们的成婚仪式如何？”</p>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裴湛终于心软了。</p>
小厮在别院外放了一挂鞭炮，他们就这样冷冷清清地成亲了。</p>
街坊四邻都没有来庆贺的。</p>
而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p>
“……这姑娘不是裴夫人亲手救下的吗？当时还嘱托我们多多关照她，认她为义妹。”</p>
“啧啧，如今就爬上了恩人丈夫的床，当真不知羞耻！”</p>
“记住了吗？好心不会有好报的，只会惹火烧身。”</p>
洞房内的晏如霜恍若未闻。</p>
妾室的嫁衣不能穿正红，但她在粉红的嫁衣里面，又穿了一层大红的嫁衣和赤色鸳鸯肚兜。</p>
“妾身知道，这不合规矩。”</p>
“但如霜也是女子，年少父母尚在，不曾被舅父卖给别人家前，也是待字闺中的良家女，今生所愿，不过披着嫣红嫁衣嫁给心上人。”</p>
灯火葳蕤，她娇羞地坦露里衣，引得裴湛身热情动。</p>
他低沉道，“霜儿……此生我定不负你的情意。”</p>
依兰香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香雾彻夜。</p>
晏如霜紧紧抓紧了床帷，虽然有孕头三个月要小心，却没有阻拦。</p>
她心里清楚，自己并没有怀孕，而是用了推迟月信的药。</p>
为的就是逼迫裴湛娶自己。</p>
翌日，她趁裴湛未醒，提前买通了大夫，谎称房事过烈致使自己小产，亵衣上的血更是天衣无缝。</p>
她哭得惟妙惟肖，“裴郎！我们的孩子没了，外人本就笑我一个外室，不配登堂入室，这下更没了名正言顺的意义。”</p>
裴湛懊悔不已，紧紧皱起眉。</p>
“都是我不好，霜儿，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p>
“我会跟你夫人提及，尽快接你进府，免你招人非议。”</p>
想起离别时夫人终于妥协的目光，裴湛微微握紧了拳头。</p>
当初求娶阿瑶，除了青梅竹马的情分，也是看重了陆家的势力，妻子的门第能够助他一臂之力。</p>
可偏偏他的这位娘子，有与众不同的想法，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p>
两心相悦时，裴湛曾半真半假问她，若他没有做到怎么办？</p>
她很认真地回答：“如果你违背了誓言，我就会弃你于不顾，另寻新的天地，永不回头。”</p>
他没有当真，只觉得夫人爱玩笑。</p>
然而，婚后七年，他也认真履行诺言，是真心想和她相守一生的。</p>
春日里，他会陪着夫人一起做青梅酒，夏日去园林避暑，秋看孤鹜齐飞，冬日湖中亭赏雪。</p>
可这一切都被陆雪瑶收留来的那个女子打破了。</p>
那一日大雨瓢泼，夫人省亲不在家，晏如霜就那样可怜兮兮地找上门，说有人调戏于她。</p>
他看着瘦弱纤纤，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久违的心动传来。</p>
他突然很想给她一个家。</p>
“姐夫，我活不下去了，我不想被随便配个老男人嫁了，你娶我好不好？”</p>
她苦苦哀求时，裴湛还是下意识拒绝了。</p>
“霜儿，我答应过瑶瑶与她一生一双人，恕我不能再娶你。”</p>
可当看到晏如霜那张楚楚动人的脸颊，他实在无法想象，她日后要委屈求全在别的男人枕边，不禁握紧了手。</p>
荒唐一夜过后，晏如霜哭着说：“我知道姐姐对我有恩，不敢痴心妄想，只求当个无名无分的外室陪在你身边。”</p>
终于，裴湛鬼使神差地妥协了。</p>
唯独忘记了夫人的感受。</p>
他在清高的夫人面前，实在是卑躬屈膝太久了，贪恋于晏如霜的示弱温柔。</p>
说好不会打破肉体的界限，终究还是没能挡住那一方诱惑。</p>
现在，他按了按心口窝，脸庞有些灼热。</p>
不过，他依然保有侥幸，既然夫人已经妥协他养有外室，或许以后也会同意让如霜进门。</p>
安顿好晏如霜，直到第四日中午，他才匆匆赶回家中。</p>
回来的时候，陆雪瑶已经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p>
他站在原地，眉头紧皱。</p>
“夫人又在耍什么新把戏？”</p>
“霜儿失了孩子，本将军本就心情沉郁，她还要添乱。”</p>
直到郎中和下人们纷纷跪地哀嚎，他才疾步上前，冷笑着探上了她的鼻息。</p>
“好了，我已经过来陪你了，别闹了。”</p>
然而，她没有气息，亦不再有任何回应。</p>
裴湛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冻住。</p>
管家战战兢兢对裴湛禀告：</p>
“夫人已经殁了！”</p>
他原本站定的身形晃了晃，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p>
“怎么可能？”</p>
结果他在晏如霜那里整整待了三日。</p>
初时他的确打算很快就走，毕竟他和夫人已经出现了裂痕。</p>
他怕若是再多待几刻，这裂隙会更深。</p>
可他到达别院的时候，才发现晏如霜已经将别院装点好，亲自穿上了粉红的嫁衣。</p>
“好看吗？”</p>
裴湛忍不住眯起眼睛。</p>
眼前的少女正当妙龄，那一颦一笑的灵动娇俏，像极了当年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子。</p>
他不明白，为何现在的夫人总是古井无波。</p>
远不如霜儿温柔知意。</p>
“裴郎，你说过要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给我们的儿子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p>
晏如霜眨了眨眼睛。</p>
“我知道为了夫人的事，你多有为难，正好我也不愿见她，今晚就办一个只属于我们的成婚仪式如何？”</p>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裴湛终于心软了。</p>
小厮在别院外放了一挂鞭炮，他们就这样冷冷清清地成亲了。</p>
街坊四邻都没有来庆贺的。</p>
而是聚在一起窃窃私语。</p>
“……这姑娘不是裴夫人亲手救下的吗？当时还嘱托我们多多关照她，认她为义妹。”</p>
“啧啧，如今就爬上了恩人丈夫的床，当真不知羞耻！”</p>
“记住了吗？好心不会有好报的，只会惹火烧身。”</p>
洞房内的晏如霜恍若未闻。</p>
妾室的嫁衣不能穿正红，但她在粉红的嫁衣里面，又穿了一层大红的嫁衣和赤色鸳鸯肚兜。</p>
“妾身知道，这不合规矩。”</p>
“但如霜也是女子，年少父母尚在，不曾被舅父卖给别人家前，也是待字闺中的良家女，今生所愿，不过披着嫣红嫁衣嫁给心上人。”</p>
灯火葳蕤，她娇羞地坦露里衣，引得裴湛身热情动。</p>
他低沉道，“霜儿……此生我定不负你的情意。”</p>
依兰香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香雾彻夜。</p>
晏如霜紧紧抓紧了床帷，虽然有孕头三个月要小心，却没有阻拦。</p>
她心里清楚，自己并没有怀孕，而是用了推迟月信的药。</p>
为的就是逼迫裴湛娶自己。</p>
翌日，她趁裴湛未醒，提前买通了大夫，谎称房事过烈致使自己小产，亵衣上的血更是天衣无缝。</p>
她哭得惟妙惟肖，“裴郎！我们的孩子没了，外人本就笑我一个外室，不配登堂入室，这下更没了名正言顺的意义。”</p>
裴湛懊悔不已，紧紧皱起眉。</p>
“都是我不好，霜儿，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p>
“我会跟你夫人提及，尽快接你进府，免你招人非议。”</p>
想起离别时夫人终于妥协的目光，裴湛微微握紧了拳头。</p>
当初求娶阿瑶，除了青梅竹马的情分，也是看重了陆家的势力，妻子的门第能够助他一臂之力。</p>
可偏偏他的这位娘子，有与众不同的想法，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p>
两心相悦时，裴湛曾半真半假问她，若他没有做到怎么办？</p>
她很认真地回答：“如果你违背了誓言，我就会弃你于不顾，另寻新的天地，永不回头。”</p>
他没有当真，只觉得夫人爱玩笑。</p>
然而，婚后七年，他也认真履行诺言，是真心想和她相守一生的。</p>
春日里，他会陪着夫人一起做青梅酒，夏日去园林避暑，秋看孤鹜齐飞，冬日湖中亭赏雪。</p>
可这一切都被陆雪瑶收留来的那个女子打破了。</p>
那一日大雨瓢泼，夫人省亲不在家，晏如霜就那样可怜兮兮地找上门，说有人调戏于她。</p>
他看着瘦弱纤纤，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久违的心动传来。</p>
他突然很想给她一个家。</p>
“姐夫，我活不下去了，我不想被随便配个老男人嫁了，你娶我好不好？”</p>
她苦苦哀求时，裴湛还是下意识拒绝了。</p>
“霜儿，我答应过瑶瑶与她一生一双人，恕我不能再娶你。”</p>
可当看到晏如霜那张楚楚动人的脸颊，他实在无法想象，她日后要委屈求全在别的男人枕边，不禁握紧了手。</p>
荒唐一夜过后，晏如霜哭着说：“我知道姐姐对我有恩，不敢痴心妄想，只求当个无名无分的外室陪在你身边。”</p>
终于，裴湛鬼使神差地妥协了。</p>
唯独忘记了夫人的感受。</p>
他在清高的夫人面前，实在是卑躬屈膝太久了，贪恋于晏如霜的示弱温柔。</p>
说好不会打破肉体的界限，终究还是没能挡住那一方诱惑。</p>
现在，他按了按心口窝，脸庞有些灼热。</p>
不过，他依然保有侥幸，既然夫人已经妥协他养有外室，或许以后也会同意让如霜进门。</p>
安顿好晏如霜，直到第四日中午，他才匆匆赶回家中。</p>
回来的时候，陆雪瑶已经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p>
他站在原地，眉头紧皱。</p>
“夫人又在耍什么新把戏？”</p>
“霜儿失了孩子，本将军本就心情沉郁，她还要添乱。”</p>
直到郎中和下人们纷纷跪地哀嚎，他才疾步上前，冷笑着探上了她的鼻息。</p>
“好了，我已经过来陪你了，别闹了。”</p>
然而，她没有气息，亦不再有任何回应。</p>
裴湛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冻住。</p>
管家战战兢兢对裴湛禀告：</p>
“夫人已经殁了！”</p>
他原本站定的身形晃了晃，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p>
“怎么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