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叶老前些日子托人弄了几张听戏的票，叶奶奶最爱听戏，笑眯眯的说：“全家都一起去听戏，把阿之那孩子也叫上。”</p>
叶子琛听奶奶这么一说，便高兴的去给阿之打电话。</p>
席老这些年都在儿子部队里面辅佐儿子，到了岁数也不肯退休，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吧”。</p>
席爷爷的老伴也在年轻的时候因病去世，因为去世的早，又只有一个儿子难免心思都用在了儿子身上，毕竟这和席家的前程仕途息息相关，自从自己的孙儿出生以来，又难以分二身，从小就他忽视了许多，就托叶家多多帮忙照顾。</p>
叶家自当应允下来，席纪之从小就没有母亲的照顾，爷爷和父亲又常年在军队，他基本上是一个人散养长大的，叶家二老也是觉得他可怜，就力所能及的处处照顾他。</p>
只是这戏园子藏的很是隐蔽，兜了好几圈才找到，刚进园子里就听到一阵花腔婉转，余音绕梁。屋内陈设倒真像是古时候的戏园，特意做旧的桌椅，红灯笼挂满楼。</p>
刚进入大堂，就有个像小厮一样的人过来问道：“客官，您里面请。”摆出来了一个请的手势。</p>
他们选择了前面观影效果较好的位置，落座。这小厮过来询问：“客官，要什么茶？”</p>
叶老声音苍郁：“就要壶碧螺春吧。”</p>
“好来，客官这就给你送来。”</p>
小厮把茶壶和白瓷茶杯送上来之后，便下去了。</p>
叶子恩小手端过茶杯，咕嘟一声就喝光了，叶奶奶看到孙女一饮而尽，便说道：“恩恩，喝茶是要品，小口抿，你喝的这样快，茶香味就喝不到了。”</p>
于是，叶奶奶也举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碧螺春的香气浓郁，过了几分钟舌尖产生回甘。</p>
叶子恩也见样学样的，小嘴抿茶，回甘后舌面竟有丝丝清甜。</p>
茶味很香，戏味很浓，茶叶还在杯子里打着转。厅里灯光暗了下来，幕布打开。戏刚一开场就把叶老和叶奶奶早已吸引过去，台上女人唱：“庭院内静悄悄花筛月影，</p>
夜沉沉想起了那位书生。</p>
初相识引得我心神不宁，</p>
他身影却印在我的心中。</p>
实可叹婚姻事父母主命，</p>
女儿家虽有口难诉苦衷。”</p>
台上女人唱腔明暗相宜，浓淡尽显，叶老也不禁拍手叫好：“好！好一出《西厢记》。”</p>
这出《西厢记》是叶奶奶最喜欢的曲目，每年总是要来听一次的。</p>
叶子恩听不懂，这咿呀咿的唱的什么，着实觉得无趣的很，坐在椅子上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动来动去。</p>
席纪之在一旁看着她不老实的小身子，好看的脸上蹙了眉：“坐好了，听不懂我说给你听。”</p>
叶子恩疑惑，但还是听了他的话，坐得笔直。</p>
他在这黑暗中声音压的很低，开口说：“这段刚讲到崔家小姐崔莺莺邂逅书生张生，两人一见钟情，第二天晚上崔莺莺到花园为死去父亲上香时唱的，字字句句表达了对张生的爱慕之情。”</p>
叶子琛眉目温和，弦月眉弯到好处：“阿之，我有时候经常在想究竟有什么是你不懂的呢？”</p>
他有些自傲：“大概是没有吧。”</p>
叶子琛目光又温软了几层微波，笑意盛然。</p>
叶老听闻他这样说，笑道带着赞赏的语气：“阿之这样自信，是席言平养的好孙儿，我喜欢的紧。”随后又点道：“子琛，你也要跟着阿之学一学。”</p>
叶子琛应声说是。</p>
叶子恩也附和道：“我也觉得西西很厉害。”</p>
他面色不改，接受着她赞扬。</p>
倒是叶子琛眼神杀了她一下，这小孩成天损她哥。</p>
台上女人的戏声婉转不断，似一声哀叹，叫人唏嘘。</p>
崔莺莺：此一去鞍马秋风君自调理，</p>
路途遥自量力你要惜身体。</p>
饮食热冷自留意，</p>
天寒风凉多添衣。天寒风凉多添衣。</p>
荒村雨露宜眠早，</p>
野店风霜应起迟。</p>
关山万里信要常寄，</p>
你休要一去无消息。</p>
金榜上中与不中你莫在意，</p>
你休要金榜不中无归期。</p>
得官不得官那你要早还故里，</p>
莫叫我望穿秋水常在西楼倚。</p>
千言万语说不尽离情别绪，</p>
千张纸也写不完咱这悲恨的别离曲。</p>
咱离恨多大车小车载不起，</p>
怎化作白云片片向空飞？</p>
知你今夜宿哪里，</p>
梦中也好去寻你。</p>
台上戏曲哀怨悠远，台下人早已入戏。忽然他感觉手臂一沉，方才还坐在椅子上听戏的叶子恩，已然靠着他的手臂呼呼大睡起来，他顺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看着她熟睡的小脸，他还是不忍心打扰。</p>
叶子恩此时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有舒克贝塔还有米奇米妮，还有草莓糖、还有草莓蛋糕、草莓牛奶、章鱼小丸子、脆香鸡，全是恩恩喜欢吃的，馋的她不要不要的。</p>
他不知道这个姿势坐了几个小时，手臂一动也不敢动，怕惊醒睡梦中的人儿，手臂已然麻的没有知觉。这小人儿还在睡梦中不知天高地厚，口水流了他一胳膊。</p>
茶水已凉，戏曲也散场，厅里灯光亮起来，顾曼君才看到睡得东倒西歪的叶子恩，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p>
温声询问：“阿之，手臂酸疼吗？恩恩，这孩子。”</p>
于是把睡倒在席纪之手臂上叶子恩抱起来，任凭戏园子里人潮声响多大，依旧雷打不动的睡得昏天黑地。</p>
“曼姨，无碍，小孩子不爱听戏也是正常的。”在昏暗的灯光下，席纪之的脸色有些僵硬。</p>
“阿之还疼吗？我给你捏捏吧。”叶子琛二话不说把他的手拉过来，手法拿捏到好处。</p>
“滚蛋。”席纪之看着叶子琛对他谄媚的样子，不由嫌弃的抽出他的胳膊。</p>
九月份夏末的闷热，树叶沙沙作响，微风带着夜晚的凉意，她就此沉睡，岁月唤不醒她长长的睫毛。</p>
知你今夜宿哪里， 梦中也好去寻你。</p>
叶子琛听奶奶这么一说，便高兴的去给阿之打电话。</p>
席老这些年都在儿子部队里面辅佐儿子，到了岁数也不肯退休，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吧”。</p>
席爷爷的老伴也在年轻的时候因病去世，因为去世的早，又只有一个儿子难免心思都用在了儿子身上，毕竟这和席家的前程仕途息息相关，自从自己的孙儿出生以来，又难以分二身，从小就他忽视了许多，就托叶家多多帮忙照顾。</p>
叶家自当应允下来，席纪之从小就没有母亲的照顾，爷爷和父亲又常年在军队，他基本上是一个人散养长大的，叶家二老也是觉得他可怜，就力所能及的处处照顾他。</p>
只是这戏园子藏的很是隐蔽，兜了好几圈才找到，刚进园子里就听到一阵花腔婉转，余音绕梁。屋内陈设倒真像是古时候的戏园，特意做旧的桌椅，红灯笼挂满楼。</p>
刚进入大堂，就有个像小厮一样的人过来问道：“客官，您里面请。”摆出来了一个请的手势。</p>
他们选择了前面观影效果较好的位置，落座。这小厮过来询问：“客官，要什么茶？”</p>
叶老声音苍郁：“就要壶碧螺春吧。”</p>
“好来，客官这就给你送来。”</p>
小厮把茶壶和白瓷茶杯送上来之后，便下去了。</p>
叶子恩小手端过茶杯，咕嘟一声就喝光了，叶奶奶看到孙女一饮而尽，便说道：“恩恩，喝茶是要品，小口抿，你喝的这样快，茶香味就喝不到了。”</p>
于是，叶奶奶也举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碧螺春的香气浓郁，过了几分钟舌尖产生回甘。</p>
叶子恩也见样学样的，小嘴抿茶，回甘后舌面竟有丝丝清甜。</p>
茶味很香，戏味很浓，茶叶还在杯子里打着转。厅里灯光暗了下来，幕布打开。戏刚一开场就把叶老和叶奶奶早已吸引过去，台上女人唱：“庭院内静悄悄花筛月影，</p>
夜沉沉想起了那位书生。</p>
初相识引得我心神不宁，</p>
他身影却印在我的心中。</p>
实可叹婚姻事父母主命，</p>
女儿家虽有口难诉苦衷。”</p>
台上女人唱腔明暗相宜，浓淡尽显，叶老也不禁拍手叫好：“好！好一出《西厢记》。”</p>
这出《西厢记》是叶奶奶最喜欢的曲目，每年总是要来听一次的。</p>
叶子恩听不懂，这咿呀咿的唱的什么，着实觉得无趣的很，坐在椅子上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动来动去。</p>
席纪之在一旁看着她不老实的小身子，好看的脸上蹙了眉：“坐好了，听不懂我说给你听。”</p>
叶子恩疑惑，但还是听了他的话，坐得笔直。</p>
他在这黑暗中声音压的很低，开口说：“这段刚讲到崔家小姐崔莺莺邂逅书生张生，两人一见钟情，第二天晚上崔莺莺到花园为死去父亲上香时唱的，字字句句表达了对张生的爱慕之情。”</p>
叶子琛眉目温和，弦月眉弯到好处：“阿之，我有时候经常在想究竟有什么是你不懂的呢？”</p>
他有些自傲：“大概是没有吧。”</p>
叶子琛目光又温软了几层微波，笑意盛然。</p>
叶老听闻他这样说，笑道带着赞赏的语气：“阿之这样自信，是席言平养的好孙儿，我喜欢的紧。”随后又点道：“子琛，你也要跟着阿之学一学。”</p>
叶子琛应声说是。</p>
叶子恩也附和道：“我也觉得西西很厉害。”</p>
他面色不改，接受着她赞扬。</p>
倒是叶子琛眼神杀了她一下，这小孩成天损她哥。</p>
台上女人的戏声婉转不断，似一声哀叹，叫人唏嘘。</p>
崔莺莺：此一去鞍马秋风君自调理，</p>
路途遥自量力你要惜身体。</p>
饮食热冷自留意，</p>
天寒风凉多添衣。天寒风凉多添衣。</p>
荒村雨露宜眠早，</p>
野店风霜应起迟。</p>
关山万里信要常寄，</p>
你休要一去无消息。</p>
金榜上中与不中你莫在意，</p>
你休要金榜不中无归期。</p>
得官不得官那你要早还故里，</p>
莫叫我望穿秋水常在西楼倚。</p>
千言万语说不尽离情别绪，</p>
千张纸也写不完咱这悲恨的别离曲。</p>
咱离恨多大车小车载不起，</p>
怎化作白云片片向空飞？</p>
知你今夜宿哪里，</p>
梦中也好去寻你。</p>
台上戏曲哀怨悠远，台下人早已入戏。忽然他感觉手臂一沉，方才还坐在椅子上听戏的叶子恩，已然靠着他的手臂呼呼大睡起来，他顺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看着她熟睡的小脸，他还是不忍心打扰。</p>
叶子恩此时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有舒克贝塔还有米奇米妮，还有草莓糖、还有草莓蛋糕、草莓牛奶、章鱼小丸子、脆香鸡，全是恩恩喜欢吃的，馋的她不要不要的。</p>
他不知道这个姿势坐了几个小时，手臂一动也不敢动，怕惊醒睡梦中的人儿，手臂已然麻的没有知觉。这小人儿还在睡梦中不知天高地厚，口水流了他一胳膊。</p>
茶水已凉，戏曲也散场，厅里灯光亮起来，顾曼君才看到睡得东倒西歪的叶子恩，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p>
温声询问：“阿之，手臂酸疼吗？恩恩，这孩子。”</p>
于是把睡倒在席纪之手臂上叶子恩抱起来，任凭戏园子里人潮声响多大，依旧雷打不动的睡得昏天黑地。</p>
“曼姨，无碍，小孩子不爱听戏也是正常的。”在昏暗的灯光下，席纪之的脸色有些僵硬。</p>
“阿之还疼吗？我给你捏捏吧。”叶子琛二话不说把他的手拉过来，手法拿捏到好处。</p>
“滚蛋。”席纪之看着叶子琛对他谄媚的样子，不由嫌弃的抽出他的胳膊。</p>
九月份夏末的闷热，树叶沙沙作响，微风带着夜晚的凉意，她就此沉睡，岁月唤不醒她长长的睫毛。</p>
知你今夜宿哪里， 梦中也好去寻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