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花了二两银子，把男人带回家。</p>
但他伤势太重了。</p>
我又额外花了三文钱租了辆牛车。</p>
车板上，男人趴在上面，让我想到了我的那只大黄狗。</p>
它喜欢在夏天扑蝴蝶。</p>
喜欢围在我屁股后面晃尾巴。</p>
还喜欢啃我丢在地上的西瓜皮。</p>
我的狗从不会咬人。</p>
可还是公主来的那天，它狂叫着扑过去。</p>
又被一脚踹到了地上。</p>
以前我总是嫌它蠢，养了这么多年连鸭子都不会赶。</p>
那天它依然很蠢。</p>
明明已经满身是血，却连跑都不会，一个劲儿往上扑。</p>
最后被人打倒在地上，它的瞳孔湿漉漉的。</p>
映衬的，是我的脸。</p>
从兜里翻出帕子，我垂眸为男人擦拭满脸的污渍。</p>
男人眉梢微蹙，突然抬手。</p>
我想到牙婆的话，吓得陡然僵住。</p>
然而粗粝的手掌只是摸到了我的脸颊。</p>
「你哭了？」</p>
「为什么？」</p>
这还是我买了他之后，他第一次开口。</p>
声音沙哑的厉害，像是搁在灶台边久未沾水的丝瓜络。</p>
我赶忙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抹掉。</p>
嘟囔，「我心疼钱。」</p>
我是真心疼钱。</p>
那日我饮下毒酒。</p>
却不知为何没有死。</p>
睁眼，我躺在距离宅子不远处的破庙。</p>
四周只有我一个人。</p>
头顶还有一尊无人供奉的佛像。</p>
是谁救了我？</p>
这世上，当真有神明吗？</p>
想到自己的经历我怕极了。</p>
如今除了顾清砚。</p>
我早就没了亲人。</p>
我跌跌撞撞跑回过去的宅子，还在念着那只蠢狗。</p>
然而等待我的却是一片废墟。</p>
空气燃烧着被火烧焦的痕迹。</p>
无家可归。</p>
身无分文。</p>
我彻底成了被世界遗弃的孤儿。</p>
身上这仅有的几两钱，还是我从未被完全烧毁的床下翻到的。</p>
我用那点钱在乡下租了个茅草屋。</p>
买了些菜籽。</p>
剩下的，都用来买了这个男人。</p>
多了一个人，就等于多了一份开销。</p>
再加上对方身受重伤，医治也需要银两和时间。</p>
盘算着，我开始有些懊恼。</p>
不知道自己怎么方才就鬼迷了心窍。</p>
突然要把他买下来。</p>
这样想着，我朝他龇了龇牙，威胁。</p>
「你要快快好起来，马上入冬，兴许咱们还能赶上进山捕猎。」</p>
「能猎到野猪兽皮拿到街上卖的话，整个冬天就不用愁了。」</p>
然而我看了看他满身的血迹，又叹了口气。</p>
「不过就算你猎不到也没关系，我会绣工，到时候多接几个活儿，左右都能撑下来。」</p>
路上，我絮絮叨叨。</p>
男人似乎想说什么，但大概是没了力气。</p>
慢慢也合上了眼。</p>
道路颠簸。</p>
我俩坐在牛车上。</p>
两边是大片的稻谷麦田。</p>
我没注意到男人的嘴角微微露出了清浅的笑意。</p>
但他伤势太重了。</p>
我又额外花了三文钱租了辆牛车。</p>
车板上，男人趴在上面，让我想到了我的那只大黄狗。</p>
它喜欢在夏天扑蝴蝶。</p>
喜欢围在我屁股后面晃尾巴。</p>
还喜欢啃我丢在地上的西瓜皮。</p>
我的狗从不会咬人。</p>
可还是公主来的那天，它狂叫着扑过去。</p>
又被一脚踹到了地上。</p>
以前我总是嫌它蠢，养了这么多年连鸭子都不会赶。</p>
那天它依然很蠢。</p>
明明已经满身是血，却连跑都不会，一个劲儿往上扑。</p>
最后被人打倒在地上，它的瞳孔湿漉漉的。</p>
映衬的，是我的脸。</p>
从兜里翻出帕子，我垂眸为男人擦拭满脸的污渍。</p>
男人眉梢微蹙，突然抬手。</p>
我想到牙婆的话，吓得陡然僵住。</p>
然而粗粝的手掌只是摸到了我的脸颊。</p>
「你哭了？」</p>
「为什么？」</p>
这还是我买了他之后，他第一次开口。</p>
声音沙哑的厉害，像是搁在灶台边久未沾水的丝瓜络。</p>
我赶忙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抹掉。</p>
嘟囔，「我心疼钱。」</p>
我是真心疼钱。</p>
那日我饮下毒酒。</p>
却不知为何没有死。</p>
睁眼，我躺在距离宅子不远处的破庙。</p>
四周只有我一个人。</p>
头顶还有一尊无人供奉的佛像。</p>
是谁救了我？</p>
这世上，当真有神明吗？</p>
想到自己的经历我怕极了。</p>
如今除了顾清砚。</p>
我早就没了亲人。</p>
我跌跌撞撞跑回过去的宅子，还在念着那只蠢狗。</p>
然而等待我的却是一片废墟。</p>
空气燃烧着被火烧焦的痕迹。</p>
无家可归。</p>
身无分文。</p>
我彻底成了被世界遗弃的孤儿。</p>
身上这仅有的几两钱，还是我从未被完全烧毁的床下翻到的。</p>
我用那点钱在乡下租了个茅草屋。</p>
买了些菜籽。</p>
剩下的，都用来买了这个男人。</p>
多了一个人，就等于多了一份开销。</p>
再加上对方身受重伤，医治也需要银两和时间。</p>
盘算着，我开始有些懊恼。</p>
不知道自己怎么方才就鬼迷了心窍。</p>
突然要把他买下来。</p>
这样想着，我朝他龇了龇牙，威胁。</p>
「你要快快好起来，马上入冬，兴许咱们还能赶上进山捕猎。」</p>
「能猎到野猪兽皮拿到街上卖的话，整个冬天就不用愁了。」</p>
然而我看了看他满身的血迹，又叹了口气。</p>
「不过就算你猎不到也没关系，我会绣工，到时候多接几个活儿，左右都能撑下来。」</p>
路上，我絮絮叨叨。</p>
男人似乎想说什么，但大概是没了力气。</p>
慢慢也合上了眼。</p>
道路颠簸。</p>
我俩坐在牛车上。</p>
两边是大片的稻谷麦田。</p>
我没注意到男人的嘴角微微露出了清浅的笑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