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h3>第8章</h3>

    <!-- S 正文 -->

    于此同时,另一边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

    一个大汉,仰天大笑,声音嘹亮,“我,符南天,以一身修为,换皇帝老儿寿八百!”

    说着,他一掌震开敌手,燃烧修为,不顾一切的,朝身穿衮服,龙气浩荡的李山河冲去。

    随后…

    自爆!

    “轰隆隆…”

    滚滚灰尘漫天。

    李山河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还没完。

    一个女子,也随之朝天大吼,“我,符月,换皇帝老儿寿七百!”

    说着,她亦是点燃修为与生命,飞蛾扑火一般,朝那真龙天子飞去。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再度响起。

    “我,符烈,换寿一千!”

    “我,符酒,换寿五千!”

    ……

    一道道身影,燃烧生命,朝当朝皇帝飞去。

    这惨烈的一幕,再结合那首经久不散的《曲水兰亭》,显得尤为悲壮。

    胧月,不,或许叫她符桃更为合适,她站江中心,双眸浸湿。

    李山河悬浮空中,完好无损,但每一次爆炸,又都消耗他体内大量的灵气。

    “好一个百幽皇朝!好一个符家人,果然有血性!”

    李山河突然大笑,“来吧!有多少来多少,朕全部承下!”

    “好!不愧为一洲之帝!”之前一直牵制李山河的男子,双眸尽是金光,“我,符穰,今日,换寿四万!”

    话音落下。

    他全身金光缠绕,朝李山河冲去,爆发出惊天动静。

    山河都跟着震了一震。

    李山河吐出一口鲜血。

    体表的龙气,也涣散了些许。

    李长笑坐在一座塔顶,静静看着这一幕。

    能做的,只有饮酒。

    也只想饮酒。

    伴随着那一曲《曲水兰亭》落幕。

    天地间,最后一个符家人的声音响起。

    “我,符桃,今日换寿三千!”

    随后,那名动凌天城的花魁,一双美腿勾走千万儿郎魂的胧月,毅然而然冲向了李山河。

    李山河面色难看,两鬓发白,眼角皱纹已经十分明显。

    随着一声巨响,绚烂火花响彻天空。

    香消玉殒。

    李长笑默默饮酒,心底轻叹,这凌天城唯一记得自己的人,也逝去了。

    不由得,他轻轻哼唱起了那首《曲水兰亭》。

    这场突如其来,却谋划数百年之久的袭击,到此落幕。

    不过是一首《曲江兰亭》时间。正如昨夜的烟火。

    绚烂而短暂。

    李山河落在江岸,一下子无数大臣、将领、后宫围了上来。

    “微臣救驾不力,请陛下责罚!”

    一身穿铁甲的男人,单膝下跪。

    “问题不在你们。”李山河无奈摇头,“是我没意识到,时代已经变了。”

    “他们以生命、修为为代价,发起的冲锋,在这灵气枯竭,无法动用法宝的时代,你们拦不下。”

    “而我想躲,就必须动用身法,依旧会大量消耗灵气,结果依旧。”

    如果在那灵气鼎盛的时代,这场刺杀,无疑是绝对的失败。

    但,放在如今。

    却是一步,无法化解的悲棋。

    根本目的,是为了消耗李山河的灵气。

    “我乏了。”李山河身心俱疲,体内剩余的灵气,已然不多,而没了灵气的温养,他的寿元将会快速衰败…

    所以符家人才会说是“换寿”。

    这个时代,蝼蚁咬人,也会很疼!

    ……

    下雪了。

    又是一年雪。

    岁岁有雪,年年有血。

    李长笑坐在塔顶,独自饮着闷酒,看着那渐渐归于平静的江面,久久不愿离去。

    雪越下越大,渐渐裹上一层银衣。

    昨天,李长笑又问符桃一个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会记得自己,这一次,他想听真话。

    符桃告诉他,她是觉得那时的李长笑可怜,没有修为,却在大冬之日,被流放三万里。

    路上几乎必死,而这样一个皇子,在流放途中死去,八成是无人知晓,无人悼念,无人记得。

    当时符桃就心想,不如自己记住他好了。

    于是,就记住了。

    仅此而已。

    李长笑当时失笑不已。

    她还告诉李长笑,百幽花是她家乡的奇花,只在冬天开花,能集百花之香气,在别地养不活。

    她又特意告诉李长笑自己的真名。说作为回报,让李长笑也得记得自己的真名。

    那晚符桃像是打开了话架子,与李长笑说了很多很多。

    李长笑几乎插不上嘴。

    “符桃,我记住了。”李长笑轻轻一笑,将残留的酒水,泼洒向空中。

    灵气枯竭,有人欢喜,有人愁,对天下修士而言,长生路已断,但对潜伏凌天城的符家人而言,却是报仇好时机。

    说起来,自己与符家人,倒是有些像。

    如果自己没有那长生体,说不得也会如此做。

    李长笑不是洒脱之人,很多时候,他不过是故作洒脱罢了。

    不然,前七百年的修仙历程,他不会有那么多东西放不下。

    酒入愁肠。

    李长笑迟迟不醉。

    他身影一闪,出现在凌天江上。

    青萍剑出鞘。

    大雪纷飞,他手握剑柄,发出江蟒的嘶吼之声。

    一头巨蟒,在他身后化形。

    他轻轻一挥。

    江水倒灌,似猛蟒过江,排山倒海…

    随后,激起千层浪花。

    而那浪花之中,一抹绿意闪过。

    他伸手一抓,握在手中,是一只翠绿竹笛,胧月吹奏用的竹笛。

    他身影如梦似幻,一步千里。

    等官兵赶来时,只能看到汹涌的江水,以及潇潇白雪。

    李长笑已经出现在了街道上,腰间多了一根翠绿竹笛。

    竹笛在手,温润如玉,李长笑笑了笑。

    其实符桃有一点,没有说错。

    在流放三万里途中,李长笑真的在想,自己如果死在路上,会有人记得自己吗?自己虽然有长生体,但只是长生,不是不死。

    三万里太远,意外太多。

    当年的惶恐、憋屈,如今还历历在目,如果当时知道,有个匆匆一瞥的女子,记自己近千载……

    似乎也不错。

    所以啊。

    这记名之情,李长笑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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