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佣人

    几个佣人装的女子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时不时瞟过来一眼,这人穿的跟乞丐一样,管家怎么会让这种人进来?</p>

    苏瑶低着头,几乎将脸埋到胸口,忽略掉赵妈心酸同情的目光,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等待审判。</p>

    “把她带下去,给她换件佣人衣服。”</p>

    慕少衍穿着浅色家居服,风姿斐然。他脸上是带着病色的苍白,眼睛隐在眉弓的阴影下,更显深邃,山根与眉骨衔接流畅,薄唇紧抿,“M”字唇形锋利,增添几笔果决与杀伐之感。</p>

    他一步一步慢慢走下来,拂手躲过赵妈扶过来的手。</p>

    赵妈应了声,把人带下去。</p>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瑶早有准备,心里已是没有任何波动,听话地跟在赵妈身后去换衣服。</p>

    身材消瘦,瘦的眼窝凹陷,下颌骨明显,衣服宽大,像个麻袋。头发杂乱,随意绑起,脸色蜡黄,近看之下还有许多疤痕,双眼空洞无神,宛若一潭死水。</p>

    头一直低着,把脸埋在阴影下。</p>

    走路时有些跛脚,似乎下一秒就要跌倒。</p>

    慕少衍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番,眉头狠狠狞起,重伤昏迷一个月的是他,她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p>

    苏瑶很瘦,没有合身的女仆装,都是大一号的。</p>

    她垂着头站在沙发前,双手不自觉地抓着大腿处的衣服。</p>

    “想要见你妈,就做好慕家佣人该做的事,懂了吗?”</p>

    慕少衍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水杯,面色沉着,眸色深深,让人看不懂在想什么。</p>

    苏瑶点了点头,双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像是在发呆。</p>

    慕少衍眯着眼眸,透着几分危险,心底涌起一股无名之火,用力地舔了舔后槽牙:“这本就是你该偿还的!怎么?不想见你妈?”</p>

    苏瑶的眸中终于有了丝波动,如幽深的潭水中飘下一片落叶,荡开层层涟漪,“想。”</p>

    声音嘶哑粗糙,像年久失修的木门,推开时发出的那一道刺耳的“吱呀”声。</p>

    慕少衍眼神复杂,心里狞的很,手指蜷在腿上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伺候好了,就让你见你妈。”</p>

    “能不能……给我一个肯定的时间?”而不是空口的一句“伺候好了”。</p>

    苏瑶直视着他的眼神,话语中微弱的停顿间透着示弱请求的意思。</p>

    大概也只有林文容能让她低头。</p>

    慕少衍拇指摩挲着手中的瓷杯,双眸暗沉,透着股不愉,一字一句:“半个月一次。现在,去把一楼的马桶刷干净!”</p>

    苏瑶点点头,轻车熟路地就往一楼卫生间走,就听身后“啪”的一声。</p>

    慕少衍重重地将杯子搁在桌子上:“赵妈,教教她该怎么回主子的话。”</p>

    赵妈瞅了眼少爷的表情,只得亲自上前,微微俯身颔首:“是,少爷。”</p>

    “看清楚了吗?”慕少衍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瑶。</p>

    苏瑶学着赵妈的姿态:“是,少爷。”</p>

    慕少衍看着她一幅乖巧顺从听命行事的模样,心口却烦躁的很,不耐烦的摆手,“滚!”</p>

    半小时后,慕少衍看着收拾得整洁干净的卫生间,嘴角几不可见地扯了扯,故作冷静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裂痕。</p>

    “赵妈,阿衍在吗。”</p>

    白清禾踩着高跟鞋踏过苏瑶刚刚擦过还未干的地板,印上几个鞋印。</p>

    “白小姐,你来了,少爷在。”赵妈应声,去厨房倒茶。</p>

    “呀,瑶瑶!怎么是你?!”白清禾惊讶地看着弓着腰擦地板的女仆,瞥了眼那几个自己故意留下来的脚印,“我帮你跟阿衍说一声,你怎么能干这样的活呢?”</p>

    苏瑶没有理会她的演戏,将脏了的地方重新擦一遍。</p>

    “别人能干,她为何不能干?”慕少衍迈着长腿从卫生间里出来,斜睨了苏瑶一眼。</p>

    看到慕少衍出来,白清禾立马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不着痕迹地瞟了眼苏瑶:“阿衍,瑶瑶是苏家大小姐,从来没吃过苦,你就别难为她了。”</p>

    慕少衍眯着眼冷哼一声,一反常态地没有拿开她的手,而是环住她的腰,温声:“你不是说要去吃饭吗?走吧。”</p>

    他分明是在对她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苏瑶。</p>

    白清禾垂着的手倏地收紧,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平时她一近身,他就会刻意却不做声地将距离拉开,今天却陪她演这一出,都是因为苏瑶!</p>

    但见苏瑶默默地擦着地板,不曾回应一个动作和表情,仿佛没听见一般。</p>

    “地板擦成这个样子?赵妈,看着她,今天不许吃饭!”</p>

    慕少衍随意指着一块锃亮的地板,突然冷下声音,拉着白清禾,大步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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