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p>
“娘子，你——”白芷惊掉了下巴，竟忘了还在给白梨推拿上药，手下的力道重了几分。</p>
“疼！疼疼！！”白梨发出杀猪般的叫声。</p>
阿莲也没想到这对姐妹反应这么大，眼疾手快捂住白梨乱嚎的嗓子。</p>
“姑奶奶，你小点声，隔墙有耳！”</p>
这小院儿没少被王爷安插眼线。</p>
白梨大眼睛忽闪了两下，既愧疚又自责，连连点头示意收了声。</p>
“怪我，是我失了分寸。”白芷压低声音道，耷拉着脑袋不看阿莲。</p>
反倒是疼的呲牙咧嘴的白梨嘀咕了声：“可......娘子哪有你这样不打招呼，冷不丁就塞银票的？也怪不得她失了分寸捏疼我呢！”</p>
五十两的银票，在郊外都能买个小宅子了。</p>
白芷白梨被卖来王府时，卖身契也不过才二两银钱，也怪不得她们吓成这样。</p>
“好了，别以为你蚊呐似得嘟囔我听不见，银票这事怪我。”阿莲握住白梨的手，又看向白芷。</p>
“当初同做浣衣小婢时我们就相识了，如今你们姐妹陪我住在这小院也有四年多了，我吩咐的差事，你们即使不知其意，也愿冒着风险去做，眼下福王即将要娶王妃了，我自然要为你们的日后打算的。”</p>
她说着又从贴身的怀里摸出了个小荷包，递给白芷白梨。</p>
“这是你们奴籍的卖身契，之前从王爷那儿讨了来，今日便给你们，恢复了自由身总是好的，我也怕日后这福王妃来了，你们再挨了欺负，银票也是你们应得的。”</p>
白芷听的红了眼眶，却迟迟没接那卖身契和银票。</p>
至于白梨，刚从疼痛里挣扎过来，压根没琢磨明白怎么话赶话的就说到了卖身契上。</p>
“娘子，卖身契烧了就是，横竖我不走，我得守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白芷直抹眼泪。</p>
“我也和白芷一样，娘子对我们姐妹有恩，否则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我也守着你，你那么贪吃，孔嬷嬷做饭的手艺我都学会了，少了我谁给你做夜宵。”白梨带着哭腔道。</p>
阿莲听的鼻子泛酸，还是坚持将银票塞到她们手里。</p>
“你们的心意我明白，可我要做的事情，极为凶险，弄不好小命也得折进去的，你们还是拿着银票吧，这卖身契嘛烧了也成，没了契书，你们就是自由人，我不好牵连你们太多。”</p>
毕竟私逃王府，轻则被囚，重则掉脑袋。</p>
阿莲不想让白芷白梨蹚浑水，不给她们再开口的机会，抬手摘了琉璃灯罩，点燃了卖身契。</p>
对于奴籍的人而言，不论是王府大院的家生子还是牙行买来的，这卖身契和这条命就绑在一起了。</p>
主家可以随意发卖，如同物件似得。</p>
白芷白梨亲眼看着火舌舔.舐而过，被视为身家性命的契书就这么烧成了灰烬。</p>
没人比阿莲清楚，这意味什么。</p>
从这一刻没了奴籍的枷锁彻底自由了，即使离开了王府也不会被追责的。</p>
“你们和我不同，我虽然早就脱了奴籍，也无法轻易离开王府的。”阿莲苦笑着蹭了蹭手指，抹掉蘸着的灰烬。</p>
“娘子，你方才说不好牵连我们，莫非是嫌弃我们姐妹蠢笨？”白芷把银票扔在一旁，用力攥着阿莲的手：“我可不是白梨那榆木脑袋，只会摆弄后厨琐碎和针线女红。”</p>
白梨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张嘴想反驳却被白芷又抢了先。</p>
“娘子，我知你不喜王府争宠，青烟出事后，这大半月你忙着点账又变卖府外置办的买卖还清库房。”</p>
白芷泪珠止不住，但头脑很清醒：“虽猜不透娘子要做什么，但我都愿意舍命陪着，我与白梨本就是乞讨出身的孤儿，被人牙子拐了发卖，如今就算离了王府也是无根浮沉，我不愿认命嫁人以夫为天，我要做自己的主。”</p>
“这......”阿莲眉梢轻挑，颇为意外。</p>
白梨脑子转的慢，虽然抓不住重点，但忍不住撇嘴抱怨，让阿莲主持公道。</p>
“娘子，我承认不如白芷聪明，但我也不是榆木脑袋啊。好歹也是一母同胞的双生胎，也就比她鼻翼旁多了两个泪痣，何况我还有好厨艺好绣功呢，她怎能骂我。”</p>
阿莲听完哭笑不得。</p>
“哼，你还说自己不是榆木脑袋，我方才说了那么多话，你就只记住这句了？”白芷气得拧她耳朵：“我那是给娘子表决心呢。”</p>
“疼......”白梨往阿莲身后躲，求救道：“娘子你看她，脚踝给我捏疼就算了，还揪我耳朵，何况我也要表决心的，死也跟着娘子守着娘子的。”</p>
阿莲的裙摆被白梨攥得死死的，被这个活宝逗的合不拢嘴。</p>
也是在这天晚上，阿莲逃离王府的计划再度生变，她要多带两个好姐妹离开，如此一来不得不重新规划一番，免得出了纰漏。</p>
眨眼的功夫又到了这个月的十五，阿莲和平日一样出府探望孔嬷嬷。</p>
“娘子，春生哥已经套好马车在角门等着了。”白梨脸上的笑格外耀眼。</p>
阿莲款步上前，伸出手摘去白梨头发上的杏花瓣：“瞧你高兴的，莫不是春生又给你好东西了？”</p>
“没。”白梨赧然摇头。</p>
阿莲哪会相信：“是吗？”</p>
白梨是孩子心性，脸上根本藏不住事，不等阿莲再问，就主动招了：“他就问我脚踝好点了没，还说懂点医术，帮我捏了几下，果然舒服了不少。”</p>
白芷拎着收拾好的包袱，语气严肃道：“胳膊肘别往外拐，知道你心悦春生，但别忘了他是王爷那头的。”</p>
“我没，谁......谁说我心悦他。”白梨红着脸结巴了起来。</p>
阿莲弯眸笑着，指了指白芷的包袱：“好了，别逗她了，我叮嘱的东西都在里面？”</p>
“娘子放心，定不会让春生瞧出什么的。”</p>
“那就好。”阿莲转身看向白梨：“今日我和白芷去孔嬷嬷那儿，你脚还没好利索，就留在小院儿，继续绣我给你的东西。”</p>
白梨点了点头，乖巧的打帘，目送阿莲她们离开了小院。</p>
“娘子，你——”白芷惊掉了下巴，竟忘了还在给白梨推拿上药，手下的力道重了几分。</p>
“疼！疼疼！！”白梨发出杀猪般的叫声。</p>
阿莲也没想到这对姐妹反应这么大，眼疾手快捂住白梨乱嚎的嗓子。</p>
“姑奶奶，你小点声，隔墙有耳！”</p>
这小院儿没少被王爷安插眼线。</p>
白梨大眼睛忽闪了两下，既愧疚又自责，连连点头示意收了声。</p>
“怪我，是我失了分寸。”白芷压低声音道，耷拉着脑袋不看阿莲。</p>
反倒是疼的呲牙咧嘴的白梨嘀咕了声：“可......娘子哪有你这样不打招呼，冷不丁就塞银票的？也怪不得她失了分寸捏疼我呢！”</p>
五十两的银票，在郊外都能买个小宅子了。</p>
白芷白梨被卖来王府时，卖身契也不过才二两银钱，也怪不得她们吓成这样。</p>
“好了，别以为你蚊呐似得嘟囔我听不见，银票这事怪我。”阿莲握住白梨的手，又看向白芷。</p>
“当初同做浣衣小婢时我们就相识了，如今你们姐妹陪我住在这小院也有四年多了，我吩咐的差事，你们即使不知其意，也愿冒着风险去做，眼下福王即将要娶王妃了，我自然要为你们的日后打算的。”</p>
她说着又从贴身的怀里摸出了个小荷包，递给白芷白梨。</p>
“这是你们奴籍的卖身契，之前从王爷那儿讨了来，今日便给你们，恢复了自由身总是好的，我也怕日后这福王妃来了，你们再挨了欺负，银票也是你们应得的。”</p>
白芷听的红了眼眶，却迟迟没接那卖身契和银票。</p>
至于白梨，刚从疼痛里挣扎过来，压根没琢磨明白怎么话赶话的就说到了卖身契上。</p>
“娘子，卖身契烧了就是，横竖我不走，我得守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白芷直抹眼泪。</p>
“我也和白芷一样，娘子对我们姐妹有恩，否则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我也守着你，你那么贪吃，孔嬷嬷做饭的手艺我都学会了，少了我谁给你做夜宵。”白梨带着哭腔道。</p>
阿莲听的鼻子泛酸，还是坚持将银票塞到她们手里。</p>
“你们的心意我明白，可我要做的事情，极为凶险，弄不好小命也得折进去的，你们还是拿着银票吧，这卖身契嘛烧了也成，没了契书，你们就是自由人，我不好牵连你们太多。”</p>
毕竟私逃王府，轻则被囚，重则掉脑袋。</p>
阿莲不想让白芷白梨蹚浑水，不给她们再开口的机会，抬手摘了琉璃灯罩，点燃了卖身契。</p>
对于奴籍的人而言，不论是王府大院的家生子还是牙行买来的，这卖身契和这条命就绑在一起了。</p>
主家可以随意发卖，如同物件似得。</p>
白芷白梨亲眼看着火舌舔.舐而过，被视为身家性命的契书就这么烧成了灰烬。</p>
没人比阿莲清楚，这意味什么。</p>
从这一刻没了奴籍的枷锁彻底自由了，即使离开了王府也不会被追责的。</p>
“你们和我不同，我虽然早就脱了奴籍，也无法轻易离开王府的。”阿莲苦笑着蹭了蹭手指，抹掉蘸着的灰烬。</p>
“娘子，你方才说不好牵连我们，莫非是嫌弃我们姐妹蠢笨？”白芷把银票扔在一旁，用力攥着阿莲的手：“我可不是白梨那榆木脑袋，只会摆弄后厨琐碎和针线女红。”</p>
白梨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张嘴想反驳却被白芷又抢了先。</p>
“娘子，我知你不喜王府争宠，青烟出事后，这大半月你忙着点账又变卖府外置办的买卖还清库房。”</p>
白芷泪珠止不住，但头脑很清醒：“虽猜不透娘子要做什么，但我都愿意舍命陪着，我与白梨本就是乞讨出身的孤儿，被人牙子拐了发卖，如今就算离了王府也是无根浮沉，我不愿认命嫁人以夫为天，我要做自己的主。”</p>
“这......”阿莲眉梢轻挑，颇为意外。</p>
白梨脑子转的慢，虽然抓不住重点，但忍不住撇嘴抱怨，让阿莲主持公道。</p>
“娘子，我承认不如白芷聪明，但我也不是榆木脑袋啊。好歹也是一母同胞的双生胎，也就比她鼻翼旁多了两个泪痣，何况我还有好厨艺好绣功呢，她怎能骂我。”</p>
阿莲听完哭笑不得。</p>
“哼，你还说自己不是榆木脑袋，我方才说了那么多话，你就只记住这句了？”白芷气得拧她耳朵：“我那是给娘子表决心呢。”</p>
“疼......”白梨往阿莲身后躲，求救道：“娘子你看她，脚踝给我捏疼就算了，还揪我耳朵，何况我也要表决心的，死也跟着娘子守着娘子的。”</p>
阿莲的裙摆被白梨攥得死死的，被这个活宝逗的合不拢嘴。</p>
也是在这天晚上，阿莲逃离王府的计划再度生变，她要多带两个好姐妹离开，如此一来不得不重新规划一番，免得出了纰漏。</p>
眨眼的功夫又到了这个月的十五，阿莲和平日一样出府探望孔嬷嬷。</p>
“娘子，春生哥已经套好马车在角门等着了。”白梨脸上的笑格外耀眼。</p>
阿莲款步上前，伸出手摘去白梨头发上的杏花瓣：“瞧你高兴的，莫不是春生又给你好东西了？”</p>
“没。”白梨赧然摇头。</p>
阿莲哪会相信：“是吗？”</p>
白梨是孩子心性，脸上根本藏不住事，不等阿莲再问，就主动招了：“他就问我脚踝好点了没，还说懂点医术，帮我捏了几下，果然舒服了不少。”</p>
白芷拎着收拾好的包袱，语气严肃道：“胳膊肘别往外拐，知道你心悦春生，但别忘了他是王爷那头的。”</p>
“我没，谁......谁说我心悦他。”白梨红着脸结巴了起来。</p>
阿莲弯眸笑着，指了指白芷的包袱：“好了，别逗她了，我叮嘱的东西都在里面？”</p>
“娘子放心，定不会让春生瞧出什么的。”</p>
“那就好。”阿莲转身看向白梨：“今日我和白芷去孔嬷嬷那儿，你脚还没好利索，就留在小院儿，继续绣我给你的东西。”</p>
白梨点了点头，乖巧的打帘，目送阿莲她们离开了小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