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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婚当日，我穿上红袍。

 仙侍面露惊艳说道：「这漫天的仙子，无一人能比得过神尊的艳色。」

 「只是，神尊这嘴似乎白了些。」

 我轻声说道：「抹些口脂吧。」

 毕竟是仙界的两位神成婚，来了许多人。

 师父去世前曾拉着我与洛尘的手说：

 「离岸和梦华走得早，如今师父也到了大限了，今后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走了。」

 紧接着他看向洛尘，一字一句说道：

 「仙音是我们金庭山的宝贝，你万万不可让人欺负了她。」

 直到洛尘点头，师父才咽了气。

 我望向热闹的人群，轻声说道：

 「师父，两位师兄，阿音与大师兄成婚了。待成婚后，我便下去陪你们。」

 说着，我低头嗤笑一声：

 「不，我没有轮回了。」

 洛尘身着红袍，整个人却如冰如雪，连带着红袍都染上了万年冰霜。

 他面无表情，一点都没有成婚的样子。

 众宾客都被他的威严压得不敢再说话，只了然地互相使眼色。

 忽视宾客的眼神，我看向洛尘淡淡说道：「开始吧。」

 洛尘的眼神不在我身上，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发现那凡人女子正躲在柱子后泫然欲泣。

 我挡住他的视线，将三个小盒子放在上方。

 他皱着眉。

 就连主持婚礼的月老都阻止了我说道：「这是天帝的座位，你放在天帝上方不合适吧？」

 我看向洛尘问：「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洛尘眉眼冷淡说道：「既要成婚，自然是按照仙界的规矩。」

 我攥紧了衣衫，却并未有动作，而是说道：

 「我这婚礼，不是办给六界看的，天帝也是。他若是不满，尽管来找我。」

 话已至此，在场的人都不敢妄言。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刚完礼，洛尘便看着我冷声说道：「我兑现了我的承诺，现在该兑现你的了。」

 如此迫不及待。

 我抬起手想触碰洛尘的脸，他却偏过头去。

 我的手僵在原地，随后才放下来退后一步行了个金庭山的礼说道：「洛尘大师兄，往后再也不用指教。」

 我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他脸上找某个故人。

 洛尘皱起了眉头，难得偏过了头去。

 未等洛尘反应过来，我朝着殿上的所有人说道：「仙音有三件事要说。」

 「第一，仙音贵为神尊，幸不辱命，已将天柱修复完好。」

 「第二，仙音与洛尘神尊在五千年前结契，如今，洛尘神尊已有心爱之人，仙音当悔契，还洛尘神尊自由身。」

 「第三，仙音身旁曾跟了一只小凤凰名为时逢，他若历劫归来，望仙界放他自由。」

 紧接着我拿出星辰，划出血滴，解契。

 脑海中与洛尘结契的画面一遍一遍在脑中回放。

 曾经洛尘是那么真挚，虽清冷却能让我感受到他的在乎。

 结契后，他不断摸着那个印记，一遍一遍唤我：「阿音。」

 天帝是第一个发现不对的。

 他皱着眉头说：「仙音神尊这是……灰飞烟灭！」

 洛尘听此惊愕，他看向天帝说：

 「不可能，仙音是神，不可能灰飞烟灭。」

 我回头看了洛尘一眼，他惊愕的眼神伴着嘴角流出的血迹。

 天帝皱着眉看向洛尘，十分惊愕地说道：「仙音神尊为何会有一颗凡心，凡心如何承受天柱的反噬！」

 「什么？」洛尘无意识地嘴角浸出一抹血迹。

 他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急血攻心，他唤我：「阿音。」

 我却并未回应他，因为前方师父与师兄们正朝我笑。

 他们摸着我的头说：「小阿音，受了不少苦吧？」

 离岸与梦华师兄朝我张开双手：「师兄抱抱，等会儿师兄们就去找大师兄替你报仇。」

 这么久了，我眸中含泪，轻轻点头说道：「好……」

 洛尘看着我灰飞烟灭，嘴里一直呢喃着：「不可能……」

 云霄剑与星辰剑都哀鸣着。

 真好……世上再无仙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