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谢琢的太爷爷是我家邻居,和我太爷爷关系很好。</p>

    后来一场意外,我的太爷爷为了救他长眠于长江以北广袤的冬原。</p>

    这事儿是后来谢琢的太爷爷主动说的。</p>

    长辈们默哀而后一笔带过。</p>

    人人吃得饱饭不过最近几十年的事,那年头死个人再正常不过。</p>

    我懵懵懂懂听着,也没记在心上。</p>

    直到小学某天放学,我背着书包穿行春日万物萌发的草野,雨后泥土的腥混着草木的清香在小村里徜徉。</p>

    我迈过泥泞的田埂,路的尽头白发苍苍的老者与爸爸讲着话。</p>

    我好奇凑近,长辈们在话家常,我被驱赶,让我带一旁的少年介绍村落。</p>

    他比我大三岁,是那位老爷爷的太孙。</p>

    他说他叫谢琢,取自《三字经》的「玉不琢,不成器」。</p>

    我回答:「妈妈说我出生在一个清晨,天边晨曦破晓,拉开新生的序幕。」</p>

    谢琢家很多年前搬去帝都,长者年老,当归故土。</p>

    假期他会从遥远的、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帝都飞到村落陪他的太爷爷。</p>

    我第一次偷爬他们家的墙,被警卫发现提溜到院子里。</p>

    太爷爷摸摸我的头说我活泼,不像他家那小子一天憋不出两个字。</p>

    谢琢在或不在都不影响我来他家,有时候陪太爷爷下棋说话,有时候单纯蹭饭。</p>

    次数多了有一天太爷爷问我,想不想去大城市上学。</p>

    村里教育资源落后,去城里我会有更好的未来。</p>

    我说想,于是他和爸爸妈妈商量,让我跟谢琢一起乘上飞机离开,假期再回家。</p>

    去了帝都后,我住在谢琢家,倒也算寄人篱下。</p>

    伯父伯母很好,谢琢也很好。</p>

    唯一不好的是,谢琢上的学校能称得上一句贵族学院,从幼儿园到高中一体化教育。</p>

    贵族学院嘛人人富贵,但学校不知道为什么有贫困生指标。高个丛里找矮子,这指标年年落在我头上。</p>

    虽然我也不贫困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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