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宋夫人看出来了，怀瑾求旨娶平妻这事，顾清漓意见大着呢。</p>
以前觉着这二儿媳挺懂事的，如今看来，自己也是看走眼了。</p>
她心里越发对顾清漓不满。</p>
“清漓，你也也知道家中情况，如今婚事在即，你先拿出来，到时怀瑾自然会还给你的。都是一家人，还是要相互体谅不是？你大度些，怀瑾也是会看在眼里的。”</p>
宋夫人语重心长说道。</p>
并且还多补充了几句，“如今你娘家那边，也只有一位年迈的老父亲，以后还是指望着宋家和怀瑾，所以，你听话懂事些，大家都能记着你的好。”</p>
顾清漓神色淡淡听完宋夫人的话。</p>
她明白了，宋夫人前一句，是给个甜枣，后面一句更像是敲打。</p>
“母亲的意思，儿媳明白了，是要先借我的嫁妆出来嘛！”</p>
“什么借，你的不就是家里的吗？”宋清欢听着不乐意，反驳道。</p>
顾清漓冷意一闪，随后突然勾唇笑了，“母亲呢？也认同小姑的话。那到时小姑说亲，我也可以这么给上门提亲的人说，人家大概是会很乐意的！”</p>
“谁要你去说，你，你闭嘴！”</p>
宋清欢自然不愿意，如果真出去这样说，到时吸引来的，还指不定是什么别有用心的夫家。</p>
顿时气得头上戴着的步摇晃动得厉害。</p>
这步摇，还是当时她去顾清漓院子，看到喜欢就硬要来的！</p>
旁边大嫂，这会不敢说了。</p>
一方面，她没想到这弟妹嘴皮子这么厉害，另外就是，她要应了小姑的话，万一被逼着将她为数不多的嫁妆拿出来可怎么办？</p>
宋夫人脸上也有些维持不住温和，话里明显带着怒意，“清漓，你就当是借的，到时还你便是，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不会还要拒绝吧！？”</p>
顾清漓温柔轻笑，“母亲说到这个份上，我自然是答应的，不过，既然是夫君要借的，母亲让夫君拿着借条来找我便是。”</p>
“这……”宋夫人有些犹豫。</p>
她的儿子，还是有几分了解，要让他找妻子写借条娶平妻，他未必愿意。</p>
“母亲，咳咳……抱歉，前几日照顾祖母受了些凉，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那儿媳就先告退了。”</p>
顾清漓说完，便不等宋夫人再说话，带着杏儿离开了宋夫人的院子。</p>
杏儿刚刚憋着一直没说话。</p>
这会气得，差点没将石板路两边的花作为发泄口给踢坏。</p>
“小姐，没想到宋家的人这么欺负人，你这两年用心付出，养出一群白眼狼。”</p>
“好了杏儿，别气！”顾清漓并不甚在意，还摸了摸杏儿的脑袋安慰道。</p>
随后吩咐杏儿，“你去跟嬷嬷们传话，召集院里所有的佣人，明早我有话吩咐。”</p>
杏儿看小姐没有受那群宋家那群人的影响，这才放心下来。</p>
翌日早晨。</p>
旭日东升，朝霞流彩，星星洒洒的阳光洒在院中嬷嬷和一众小厮丫鬟的身上。</p>
顾清漓今日穿了一件绛紫色的束腰长裙，裙摆绣着的花随着她的走动，摇曳鲜活。</p>
她先吩咐了方嬷嬷带着一半的丫鬟清点她院里的东西。</p>
至于另外一半小厮和丫鬟由云嬷嬷带领，回侯府。</p>
“侯府那边，回去就听陈管家的吩咐，将家里都打扫修葺一番。”</p>
“是！”</p>
原本，她院里陪嫁过来的佣人并没有这么多，只是来了宋家发现，宋家府里亏空养不起多的佣人，且大多数不堪重用，所以她才找了陈管家，让他找来一些以前跟着父亲打仗退伍的老兵和他们的家人。</p>
如今她既然要走，自然要全部带走。</p>
云嬷嬷、方嬷嬷，也不愧是老人，听了顾清漓的吩咐，隐约便猜到了她的想法。</p>
“小姐，奴婢支持你的决定，就是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少爷和夫人们泉下有知，也得难过，更别说老爷……”</p>
嬷嬷说着说着，就忍不住难过哭了起来。</p>
他们这些老人，可是在侯府呆了好几十年，而且云嬷嬷是顾夫人的陪嫁，方嬷嬷更是顾家少爷的奶嬷嬷。</p>
顾清漓心里也是一痛，她压下那股痛意，望着窗外飞往皇宫方向的鸟儿，眼里是明亮自由的光，“父亲已经知道我要和离的事，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进宫了。”</p>
如她所料。</p>
自她昨日回府跟父亲说了自己的想法后。</p>
父亲浑浊的目光凝聚着对她的慈爱和心疼。</p>
他声音沙哑但是无比坚定，“爹支持你的决定，我们顾家有自己的风骨，你就算是回来，爹照样能养着你，尽管做你自己就好。”</p>
也因为这一句，她一直藏起的情绪，如同倾泻的洪水，瞬间决堤，眼眶都哭红了。</p>
这也是为什么，宋家那边知道她回娘家哭过的原因。</p>
今日一大早，永定侯顾康年便坐马车进宫。</p>
一年前宁关那一战后，他重伤难愈，身体非常虚弱，加上一家惨死，心灰意冷。</p>
所以便跟皇上辞了官，皇上考虑他的身体情况，才恩准了。</p>
不过给了他特许，如若有事想要面见皇上，可以拿着令牌进宫。</p>
此刻，他虽然身体虚弱，但是脊梁挺得笔直，跪在御书房外。</p>
御书房内，皇上正和臣弟淮王对坐下棋。</p>
李公公在旁边伺候着，“皇上，永定侯还在外面跪着求见。”</p>
盛孝帝下棋的动作一顿，随后，棋子啪嗒一声放在棋盘上，他沉声开口，“这永定侯一定是为宋怀瑾的那道圣旨来的？只是圣旨已下，他难不成还让朕收回不成。”</p>
他语气里还有着明显的不耐烦。</p>
淮王依然认认真真陪着下棋，像是很随意地回道，“到底是为国浴血奋战的老将，皇兄还是要给几分面子，而且顾家如今情况……臣弟听说，这永定侯也是个倔脾气，身体又虚弱，要真晕倒在御书房前，言官一张嘴，皇兄怕是要头疼的，不如见一见，打消了他的念头。”</p>
盛孝帝抬眸看了臣弟一眼，见他注意力依然在棋盘上，这才收回目光。</p>
最后，将手里抓起的棋子往棋盒里一扔，“罢了，那就见上一见。”</p>
淮王立刻起身，行了礼，“那臣弟先行告退。”</p>
随后，他一身清雅的身姿出了御书房，一眼便见到了正中间跪着的人。</p>
以前觉着这二儿媳挺懂事的，如今看来，自己也是看走眼了。</p>
她心里越发对顾清漓不满。</p>
“清漓，你也也知道家中情况，如今婚事在即，你先拿出来，到时怀瑾自然会还给你的。都是一家人，还是要相互体谅不是？你大度些，怀瑾也是会看在眼里的。”</p>
宋夫人语重心长说道。</p>
并且还多补充了几句，“如今你娘家那边，也只有一位年迈的老父亲，以后还是指望着宋家和怀瑾，所以，你听话懂事些，大家都能记着你的好。”</p>
顾清漓神色淡淡听完宋夫人的话。</p>
她明白了，宋夫人前一句，是给个甜枣，后面一句更像是敲打。</p>
“母亲的意思，儿媳明白了，是要先借我的嫁妆出来嘛！”</p>
“什么借，你的不就是家里的吗？”宋清欢听着不乐意，反驳道。</p>
顾清漓冷意一闪，随后突然勾唇笑了，“母亲呢？也认同小姑的话。那到时小姑说亲，我也可以这么给上门提亲的人说，人家大概是会很乐意的！”</p>
“谁要你去说，你，你闭嘴！”</p>
宋清欢自然不愿意，如果真出去这样说，到时吸引来的，还指不定是什么别有用心的夫家。</p>
顿时气得头上戴着的步摇晃动得厉害。</p>
这步摇，还是当时她去顾清漓院子，看到喜欢就硬要来的！</p>
旁边大嫂，这会不敢说了。</p>
一方面，她没想到这弟妹嘴皮子这么厉害，另外就是，她要应了小姑的话，万一被逼着将她为数不多的嫁妆拿出来可怎么办？</p>
宋夫人脸上也有些维持不住温和，话里明显带着怒意，“清漓，你就当是借的，到时还你便是，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不会还要拒绝吧！？”</p>
顾清漓温柔轻笑，“母亲说到这个份上，我自然是答应的，不过，既然是夫君要借的，母亲让夫君拿着借条来找我便是。”</p>
“这……”宋夫人有些犹豫。</p>
她的儿子，还是有几分了解，要让他找妻子写借条娶平妻，他未必愿意。</p>
“母亲，咳咳……抱歉，前几日照顾祖母受了些凉，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那儿媳就先告退了。”</p>
顾清漓说完，便不等宋夫人再说话，带着杏儿离开了宋夫人的院子。</p>
杏儿刚刚憋着一直没说话。</p>
这会气得，差点没将石板路两边的花作为发泄口给踢坏。</p>
“小姐，没想到宋家的人这么欺负人，你这两年用心付出，养出一群白眼狼。”</p>
“好了杏儿，别气！”顾清漓并不甚在意，还摸了摸杏儿的脑袋安慰道。</p>
随后吩咐杏儿，“你去跟嬷嬷们传话，召集院里所有的佣人，明早我有话吩咐。”</p>
杏儿看小姐没有受那群宋家那群人的影响，这才放心下来。</p>
翌日早晨。</p>
旭日东升，朝霞流彩，星星洒洒的阳光洒在院中嬷嬷和一众小厮丫鬟的身上。</p>
顾清漓今日穿了一件绛紫色的束腰长裙，裙摆绣着的花随着她的走动，摇曳鲜活。</p>
她先吩咐了方嬷嬷带着一半的丫鬟清点她院里的东西。</p>
至于另外一半小厮和丫鬟由云嬷嬷带领，回侯府。</p>
“侯府那边，回去就听陈管家的吩咐，将家里都打扫修葺一番。”</p>
“是！”</p>
原本，她院里陪嫁过来的佣人并没有这么多，只是来了宋家发现，宋家府里亏空养不起多的佣人，且大多数不堪重用，所以她才找了陈管家，让他找来一些以前跟着父亲打仗退伍的老兵和他们的家人。</p>
如今她既然要走，自然要全部带走。</p>
云嬷嬷、方嬷嬷，也不愧是老人，听了顾清漓的吩咐，隐约便猜到了她的想法。</p>
“小姐，奴婢支持你的决定，就是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少爷和夫人们泉下有知，也得难过，更别说老爷……”</p>
嬷嬷说着说着，就忍不住难过哭了起来。</p>
他们这些老人，可是在侯府呆了好几十年，而且云嬷嬷是顾夫人的陪嫁，方嬷嬷更是顾家少爷的奶嬷嬷。</p>
顾清漓心里也是一痛，她压下那股痛意，望着窗外飞往皇宫方向的鸟儿，眼里是明亮自由的光，“父亲已经知道我要和离的事，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进宫了。”</p>
如她所料。</p>
自她昨日回府跟父亲说了自己的想法后。</p>
父亲浑浊的目光凝聚着对她的慈爱和心疼。</p>
他声音沙哑但是无比坚定，“爹支持你的决定，我们顾家有自己的风骨，你就算是回来，爹照样能养着你，尽管做你自己就好。”</p>
也因为这一句，她一直藏起的情绪，如同倾泻的洪水，瞬间决堤，眼眶都哭红了。</p>
这也是为什么，宋家那边知道她回娘家哭过的原因。</p>
今日一大早，永定侯顾康年便坐马车进宫。</p>
一年前宁关那一战后，他重伤难愈，身体非常虚弱，加上一家惨死，心灰意冷。</p>
所以便跟皇上辞了官，皇上考虑他的身体情况，才恩准了。</p>
不过给了他特许，如若有事想要面见皇上，可以拿着令牌进宫。</p>
此刻，他虽然身体虚弱，但是脊梁挺得笔直，跪在御书房外。</p>
御书房内，皇上正和臣弟淮王对坐下棋。</p>
李公公在旁边伺候着，“皇上，永定侯还在外面跪着求见。”</p>
盛孝帝下棋的动作一顿，随后，棋子啪嗒一声放在棋盘上，他沉声开口，“这永定侯一定是为宋怀瑾的那道圣旨来的？只是圣旨已下，他难不成还让朕收回不成。”</p>
他语气里还有着明显的不耐烦。</p>
淮王依然认认真真陪着下棋，像是很随意地回道，“到底是为国浴血奋战的老将，皇兄还是要给几分面子，而且顾家如今情况……臣弟听说，这永定侯也是个倔脾气，身体又虚弱，要真晕倒在御书房前，言官一张嘴，皇兄怕是要头疼的，不如见一见，打消了他的念头。”</p>
盛孝帝抬眸看了臣弟一眼，见他注意力依然在棋盘上，这才收回目光。</p>
最后，将手里抓起的棋子往棋盒里一扔，“罢了，那就见上一见。”</p>
淮王立刻起身，行了礼，“那臣弟先行告退。”</p>
随后，他一身清雅的身姿出了御书房，一眼便见到了正中间跪着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