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果生了儿子,就叫陆毅然…女儿就叫陆依然。」</p>

    「为什么啊?」</p>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小猫快上床吧——」</p>

    再次醒来,我已经住进了病房,陆百川不知所踪,护士正在给我测血压。</p>

    窗外的月光如盐粒洒满屋子,我不可抑制地浑身颤抖起来,恼人地低吟再次响起。</p>

    这次我听清了,是有人在叫,「露娜、露娜。」</p>

    露娜是谁?我根本记不起来。</p>

    手不自觉地一圈又一圈机械性地抚摸着肚子,直到被宝宝踹了一脚才清醒过来,正好对上陆百川关切地双眼:「宝宝没事,你别担心。」</p>

    我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感受着内心酸的快要滴出泪水的疼。</p>

    陆百川不是个好人,他极端,偏执,易怒。</p>

    他说:「沈欣,我们是同类,我从你眼里看到了我自己。」</p>

    他说:「我们都恨这个世界,我们却都想要在这里有个锚点,我想,我会是你最好的选择。」</p>

    我相信了他,听他的话没有出去工作,随时随地陪着他,只为了排解他的孤独。</p>

    久而久之,原本就没有家人得我,连朋友一并失去了,他们都说:</p>

    「你真的疯了,以后一定会后悔的。」</p>

    我以为只要这样,他就会更爱我,就会一直选择我,可好像我弄错了。</p>

    他更爱他自己…或许我也该更爱自己一点?</p>

    陆百川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满是自责和懊恼地向我道歉:</p>

    「我当时救人心切,对不起。」</p>

    见我依旧无动于衷,陆百川再次提高了音量,赌咒发誓地竖起三根手指:「你相信我…我爱的是你,恨的是她!」</p>

    「又演上了啊,这次什么戏码?不会是怀孕流产了吧,哈哈哈哈——」</p>

    他的戏演了一半,就被中途出现的妹妹陆晴雨给打断了。</p>

    她满脸不屑的朝我翻了个白眼,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我想吐。</p>

    陆百川比我还愤怒,脖子涨的通红,半指粗的青筋全鼓了起来:「不会说话就闭嘴!」</p>

    「我只是开个玩笑,谁让她这么会演…」陆晴雨不服气的顶嘴,但气势已经弱了下去。</p>

    我笑了笑,心里的憋屈总算找到了出口,装作温和的问:</p>

    「不知道晴雨来产科干什么?不会是未婚先孕了吧?」</p>

    陆晴雨的眼神顿时飘忽不定,陆百川狐疑的开口:「对啊,你来这里干嘛?」</p>

    「哥,你知道楚楚怀孕了吗?!」</p>

    陆晴雨想起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再次恢复跋扈的模样,从鼻子里哼了声才接着说道:</p>

    「孩子是你的。」</p>

    平地起惊雷,陆百川的脸上一片空白。</p>

    空气仿佛变得格外黏稠,呼吸变得格外困难,我不想在陆晴雨面前示弱,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尖,疼痛瞬间将我刺醒:</p>

    「她说,你就信?我还说我这肚子里是以后陆家唯一继承人呢。」</p>

    「你信不信?」</p>

    陆晴雨哈哈大笑,用食指隔空指着我的脑袋:</p>

    「先别说我哥没死,就楚楚肚子里,不还有我哥的种吗!」</p>

    是啊,我丈夫的小妈怀了他的孩子, 亲上加亲,血脉加倍。</p>

    大抵是比我肚子里这个正统继承人是要有用些?</p>

    愤怒嫉妒委屈如烟花般砰砰作响,我转头怒视着始终沉默的陆百川,这才发现,他的眼白已经变成了一汪血池,几乎要溢出血泪。</p>

    陆百川沙哑着叫停了陆晴雨的冷嘲热讽:「够了。」</p>

    「晚了,一切都晚了。」</p>

    「白楚楚的孩子,被我害死了,」</p>

    「啪——」晴雨的手机摔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陆百川的话后,冲上来开始对陆百川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哭诉:</p>

    「你怎么能这样对楚楚?!」</p>

    「你知不知道,你恨错人了!她是有苦衷的!」</p>

    「当年她——」</p>

    陆百川听到这句话,一把掐住了陆晴雨的脖子,眼神充满癫狂:</p>

    「当年我给过她机会,她不说,那也没必要说。」</p>

    「刘妈已经死了,我现在要有新的家人了,我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p>

    陆晴雨胡乱地点头,眼泪鼻涕一起喷了出来,裙子滑上了大腿根部,她狼狈的根本不像是千金大小姐,倒是跟路边娼妓有几分相似。</p>

    离开时陆晴雨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她说,</p>

    「害死刘姨的,另有其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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