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场意外后爷爷高位截肢，村里送来了点补助金。</p>
压断他双腿的那家人也没钱，妻子死了女儿得了心脏病，最后东拼西凑借钱勉强还上医药费。</p>
我从小山村考进了市里的重点高中，靠着宋家的资助读到了高三。</p>
几年来日子过得风平浪静，没有什么人来打扰。</p>
直到这天我课间到水房打水，几个同学站在走廊尽头激动地打量着我。</p>
那些消失已久，令我万分万分恐惧的心声再次出现了。</p>
我知道，那代表着灾难。</p>
「天呐，女主长大后好漂亮，完全配得上三个男主的喜欢！」</p>
「鹅子终于转学了，青梅竹马要重逢啦！」</p>
「今天女主成年宋氏对她的资助就要停止了，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办。」</p>
「怕什么，她还有我们小宋这个大靠山呢。」</p>
「多亏小宋，不然女主丢了奖学金要难过死了呜呜呜……」</p>
我打水的手顿住了，皱起眉头静静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剧透。</p>
这些人似乎有一套自己的逻辑。</p>
为什么总要评判我的外貌配不配得上某个男人？</p>
为什么无缘无故将我和只见过一面的人性缘化？</p>
为什么我好端端的需要男人作为靠山？</p>
还有，丢了奖学金是什么意思？</p>
春阳洒落长廊，我却身体莫名觉得有些寒冷。</p>
上课铃声猛然响起，正当我想转身回教室时，有人喊住了我。</p>
办公室桌面上放着市联考奖学金弃权书，纸张才刚打印好微微透着余温。</p>
「秋予，老师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p>
耳旁传来班主任亲切温柔的呼唤。</p>
阳光透过半开的百合窗缝隙倾泻而下，我回过神来不适地眯了眯眼。</p>
「什么？」</p>
「老师知道宋氏企业一直资助你上学，所以这次的联考奖学金你就让给苏妙妙同学吧。」</p>
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女孩脸色苍白却满怀希冀地直勾勾望着我。</p>
她就是苏妙妙。</p>
「苏妙妙爸爸工伤致残失业了，现在家里经济很困难，学费都交不上了。」</p>
「她这次联考的排名和你很接近差点就获奖了，也许你可以把奖学金让给更需要的同学。」</p>
李老师怜悯地从饮水机里接了杯热水，递给不敢抬头的苏妙妙。</p>
我皱了皱眉，目光越过她遥遥落在走廊的成绩公告栏。</p>
鲜红的捷报上大大写着我的名字。</p>
【温秋予，725分，市九校联考第一】</p>
原来，这就是那些人说的丢了奖学金。</p>
但我不需要他们口中的小宋给我当靠山，我要当自己的靠山。</p>
「老师，我和苏妙妙同学的市排名差了整整351名，不是差点。」</p>
「市联考奖学金是发放给成绩优异的同学的，如果苏妙妙同学家里经济有困难，她应该去申请贫困补助。」</p>
我把弃权书推了回去，认真地抬头拒绝并解释。</p>
闻言苏妙妙的头埋得更低了，我清晰地看到一颗大大的泪珠从她脸上砸落。</p>
她肩膀微微颤抖似乎是觉得难堪，声音里夹杂着呜咽。</p>
「不，不用了……老师这个奖学金我不想要。」</p>
办公室的老师们见此都有些于心不忍，纷纷朝我投来异样的目光。</p>
就连往常一贯温和待人的李老师，都变了脸色。</p>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们家需要这笔钱，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p>
她抬手揽住苏妙妙的肩膀安慰，凌厉地望着我这位她从前的得意门生。</p>
「秋予，老师一直和大家说你是个善良大方的好孩子。」</p>
「你都已经有宋氏的资助了，怎么能这么贪心呢？」</p>
「你太让老师失望了。」</p>
办公室里静得出奇，我能清晰感受到她表情里的失望和反感。</p>
头顶风扇泛起凉意，刮得人皮肤泛起密密麻麻的疙瘩。</p>
这分明是一场以善良为名的盛大的道德绑架。</p>
压断他双腿的那家人也没钱，妻子死了女儿得了心脏病，最后东拼西凑借钱勉强还上医药费。</p>
我从小山村考进了市里的重点高中，靠着宋家的资助读到了高三。</p>
几年来日子过得风平浪静，没有什么人来打扰。</p>
直到这天我课间到水房打水，几个同学站在走廊尽头激动地打量着我。</p>
那些消失已久，令我万分万分恐惧的心声再次出现了。</p>
我知道，那代表着灾难。</p>
「天呐，女主长大后好漂亮，完全配得上三个男主的喜欢！」</p>
「鹅子终于转学了，青梅竹马要重逢啦！」</p>
「今天女主成年宋氏对她的资助就要停止了，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办。」</p>
「怕什么，她还有我们小宋这个大靠山呢。」</p>
「多亏小宋，不然女主丢了奖学金要难过死了呜呜呜……」</p>
我打水的手顿住了，皱起眉头静静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剧透。</p>
这些人似乎有一套自己的逻辑。</p>
为什么总要评判我的外貌配不配得上某个男人？</p>
为什么无缘无故将我和只见过一面的人性缘化？</p>
为什么我好端端的需要男人作为靠山？</p>
还有，丢了奖学金是什么意思？</p>
春阳洒落长廊，我却身体莫名觉得有些寒冷。</p>
上课铃声猛然响起，正当我想转身回教室时，有人喊住了我。</p>
办公室桌面上放着市联考奖学金弃权书，纸张才刚打印好微微透着余温。</p>
「秋予，老师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p>
耳旁传来班主任亲切温柔的呼唤。</p>
阳光透过半开的百合窗缝隙倾泻而下，我回过神来不适地眯了眯眼。</p>
「什么？」</p>
「老师知道宋氏企业一直资助你上学，所以这次的联考奖学金你就让给苏妙妙同学吧。」</p>
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女孩脸色苍白却满怀希冀地直勾勾望着我。</p>
她就是苏妙妙。</p>
「苏妙妙爸爸工伤致残失业了，现在家里经济很困难，学费都交不上了。」</p>
「她这次联考的排名和你很接近差点就获奖了，也许你可以把奖学金让给更需要的同学。」</p>
李老师怜悯地从饮水机里接了杯热水，递给不敢抬头的苏妙妙。</p>
我皱了皱眉，目光越过她遥遥落在走廊的成绩公告栏。</p>
鲜红的捷报上大大写着我的名字。</p>
【温秋予，725分，市九校联考第一】</p>
原来，这就是那些人说的丢了奖学金。</p>
但我不需要他们口中的小宋给我当靠山，我要当自己的靠山。</p>
「老师，我和苏妙妙同学的市排名差了整整351名，不是差点。」</p>
「市联考奖学金是发放给成绩优异的同学的，如果苏妙妙同学家里经济有困难，她应该去申请贫困补助。」</p>
我把弃权书推了回去，认真地抬头拒绝并解释。</p>
闻言苏妙妙的头埋得更低了，我清晰地看到一颗大大的泪珠从她脸上砸落。</p>
她肩膀微微颤抖似乎是觉得难堪，声音里夹杂着呜咽。</p>
「不，不用了……老师这个奖学金我不想要。」</p>
办公室的老师们见此都有些于心不忍，纷纷朝我投来异样的目光。</p>
就连往常一贯温和待人的李老师，都变了脸色。</p>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们家需要这笔钱，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p>
她抬手揽住苏妙妙的肩膀安慰，凌厉地望着我这位她从前的得意门生。</p>
「秋予，老师一直和大家说你是个善良大方的好孩子。」</p>
「你都已经有宋氏的资助了，怎么能这么贪心呢？」</p>
「你太让老师失望了。」</p>
办公室里静得出奇，我能清晰感受到她表情里的失望和反感。</p>
头顶风扇泛起凉意，刮得人皮肤泛起密密麻麻的疙瘩。</p>
这分明是一场以善良为名的盛大的道德绑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