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许岁宁带着沈睿回到供销社门口时，蒋盈盈还没买完东西。</p>
她便牵着沈睿，坐在了供销社对面那颗大榕树下等着。</p>
坐在树荫下，许岁宁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愣愣得有些出神。</p>
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她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了起来。</p>
真的是沈君屹。</p>
那张脸就算化成灰许岁宁也认识。</p>
更别说那个女人还叫了他的名字。</p>
想到那个漂亮女人笑着挽上他的手臂，他们如同一对恩爱情侣的模样，许岁宁心口一阵绞痛，眼睛酸胀得泛了红。</p>
怪不得他不愿意回来，原来他在外面已经有女人了。</p>
想到那个明艳美丽的女人，许岁宁一阵自卑。</p>
她很清楚自己比不上对方。</p>
许岁宁唇瓣苍白的攥了攥手心，低垂着头。</p>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配不上沈君屹。</p>
沈君屹五官精致俊美，是他们村长得最好看的男人，喜欢他的人几乎从村东头排到了村西尾。</p>
而她却很普通。</p>
脸上还有一些细细淡淡的雀斑，让她本就普通的长相更加平庸。</p>
沈君屹的手指细细长长的，骨骼分明十分好看，可是她的手就又短又粗，像是没长大的小孩手。</p>
他不仅手长腿也长，足足一米八几的身高，而许岁宁才堪堪一米六。</p>
每次站在他身边，她都得仰着头和他说话。</p>
沈君屹还很聪明，不管是什么，他总是一学就会，而且还会做得特别好，他好像总是优秀得轻而易举，而许岁宁自己却有些笨笨的，很多事情她得学很多遍努力很久才能做好。</p>
更别说她身上还有许多缺陷，皮肤不够好，身材也不够好。</p>
她的一切都普通。</p>
她总是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的缺陷，所以同房的时候，她也一定要沈君屹把蜡烛吹灭。</p>
她十八岁的时候，就求着爸妈，着急忙慌把自己嫁给沈君屹。</p>
她清楚自己配不上沈君屹。</p>
怕他有了机会就不愿意娶她了。</p>
她其实也不单纯，对沈君屹的感情很龌龊，</p>
她想靠婚姻把不属于乡下的沈君屹绑定在身边。</p>
因为她心里清楚，只要给沈君屹离开乡下的机会。</p>
他一定会离开她。</p>
他会遇到更好的女人，比她好看的，比她优秀的，会读书写字跟他一样有着修长好看的手指的……</p>
后来他真的离开了。</p>
从此，再也没有回来。</p>
音讯全无。</p>
许岁宁后悔过，绝望过，也曾千方百计试图找到他的消息。</p>
可后来，她也终究死心。</p>
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怪她非要把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沈君屹绑在自己身边。</p>
但偏偏在她死心之后，竟又碰到了他。</p>
许岁宁唇边满是苦涩，苍白的攥着掌心。</p>
如果在大洪水来之前，她碰到了沈君屹，她都能有勇气抱着睿睿去找他，质问他为什么不要他们娘两了……</p>
而现在，看到意气风发的沈君屹和他旁边年轻又漂亮的女人，许岁宁已经连上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了。</p>
八年时间过去了，许岁宁也彻底想明白了。</p>
她只是短暂的得到过他一下。</p>
她配不上他的。</p>
沈君屹如同天上的皎皎明月，而她只是地上随处可见的普通的野草野花。</p>
明月有了星星，又怎么看得上路边的野花。</p>
“盈盈姨姨！”沈睿看到蒋盈盈拎着大包小包回来，急忙小跑着迎接上去。</p>
“姨姨，你快去看看我妈妈。”</p>
一听他提起许岁宁，蒋盈盈脸色顿变，一下紧张了起来。</p>
“你妈妈怎么了？”</p>
沈睿也说不清楚，只拉着她赶紧去看看。</p>
蒋盈盈同他快步小跑着来到许岁宁身边。</p>
“这，这怎么了！”</p>
蒋盈盈看许岁宁恹巴巴的跟打了霜的小白菜一样，吓了一跳，急忙过来，捧住她苍白的小脸，心疼问，“岁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p>
许岁宁抬起脸摇了摇头，说：“没事。”</p>
这怎么会没事呢？</p>
蒋盈盈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心里无比着急。</p>
“是不是太阳太烈了，中暑了？”</p>
她无比后悔，自己供销社耽误了那么长时间，让身体本就不好的许岁宁在烈日炎炎下等了她这么久。</p>
蒋盈盈心里一阵自责，没等许岁宁说话，就拉着她走进了不远处的糖水店，给了点了一碗冰糖水。</p>
“岁宁，你喝点冰糖水缓缓，如果还是不舒服，我带你去镇中心医院看看。”</p>
蒋盈盈找老板要了勺子递给她，一边催促她喝冰糖水，一边又说。</p>
今天，许岁宁是特意陪着她来的，蒋盈盈怎么也不能让她好端端的来，却这样回去。</p>
许岁宁张了张嘴，却也不想说自己看见了沈君屹的事，怕蒋盈盈跟着操心，便点了下头。</p>
“只是有些被热到了，不用去医院，我缓一会就好了。”</p>
“妈妈喝冰糖水，喝了糖水就不热了。”</p>
闻言，沈睿踮着脚尖，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又用勺子舀了一勺糖水，喂到她嘴边。</p>
许岁宁急忙接过勺子，说：“我自己来。”</p>
时间已经到了十多点，太阳像个火炉悬挂在头顶，蒸腾着整个世界，确实很热。</p>
见她喝了两口冰糖水后，脸色好转了一点，蒋盈盈和沈睿才松了口气，坐在她身边陪着她。</p>
“我没事，别担心。”</p>
看着身边两张写满了担心的脸，许岁宁心里软了软，她笑了笑说。</p>
“这会走回去太热了，不然我们中午就在街上吃吧？”</p>
蒋盈盈用手扇着风，看了眼悬挂在头顶的烈日，提议道。</p>
她主要怕许岁宁的身体吃不消。</p>
从镇上走回庆乌乡还要一个多小时。</p>
镇上最便宜的吃食，就是她们早上吃的素面，但那也要八分钱一碗，而且味道也不好。</p>
许岁宁哪好意思一直吃蒋盈盈的，便说：“我们回家吃吧。”</p>
蒋盈盈知道她是心疼钱，就说：“哎呀，我上工这么久，赚得工分不少，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p>
她想到许岁宁以前爱吃糖饼，便又说：“一会我们去吃糖饼吧，好久没吃过了，我可想念那味道得紧。”</p>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许岁宁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p>
“盈盈，我真的没事，你赚点工分也不容易，就别破费了，我们回家吃。”</p>
蒋盈盈确实是怕许岁宁再中暑。</p>
见她坚持要回家，她也没办法，只好又叫了两碗冰糖水，说：“那等喝了糖水，歇会儿我们再走。”</p>
糖水甜滋滋的，小孩子都没有拒绝。</p>
沈睿也是一样的。</p>
他甜甜的同蒋盈盈道了一声谢之后，就捧着糖水喝了一大口。</p>
糖水冰冰凉凉，喝一口整个嘴巴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幸福得沈睿大大的眼睛都弯成了两道小月牙。</p>
“糖水好好喝呀！比棒冰还甜！”</p>
“慢点儿喝。”许岁宁轻声说，抬手替他把嘴边沾到的糖水轻轻擦拭了一下。</p>
沈睿微微红了脸，忙不迭的点点头，小口小口喝了起来。</p>
沈睿喝完了一碗冰糖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巴巴的看着许岁宁她们还剩下半碗的糖水。</p>
蒋盈盈一对上他的目光，便要将自己的糖水递过去，却被许岁宁拦住了。</p>
“别给他了，他还吃了根糖水棒冰。”许岁宁怕沈睿吃太多凉的坏肚子，话落，又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哄道，“吃太多凉的会肚子疼的，下次我们来再给睿睿买，好不好？”</p>
“好。”沈睿乖巧的点头，端端正正在凳子上坐好。</p>
这时，六七个身穿军装的年轻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一起走了进来。</p>
“这不是我们在国营饭店遇见那几个军兵吗，这么巧，在这还能碰到。”蒋盈盈一眼认出了他们，惊奇的感慨。</p>
他们八个人，一人要了两碗糖水，还加了几根棒冰，出手还是一如既往的阔绰，引得糖水店里的人频频侧目看向他们。</p>
“真阔绰。”蒋盈盈又感慨了一句。</p>
一回头才发现许岁宁的表情有些奇怪。</p>
蒋盈盈以为她是透过这个当兵的，又想到了沈君屹，忙岔开了话题。</p>
“岁宁，你看我买的这几块布怎么样，这块碎花的我打算做一条裙子，这块深蓝的可以给睿睿做身衣服……”</p>
她把布包搁在桌上，翻着里面的布料给许岁宁看。</p>
许岁宁心不在焉的附和了两句，目光却一直落在那漂亮女人的身上。</p>
一看到她的脸，许岁宁就认了出来。</p>
她是那会挽上沈君屹胳膊的女人。</p>
许岁宁放在膝上的手骤然握紧，才恢复过来的脸色又苍白了两分。</p>
他们一群人簇拥着那女人坐在了许岁宁他们对面的桌上。</p>
看得出来女人的身份似乎很高，那群人对她很尊重。</p>
糖水店不大，几张桌子之间的距离并不远。</p>
许岁宁听那些人喊她陆医生。</p>
她蜷了蜷手指。</p>
所以她是沈君屹他们营里的军医吗？</p>
但许岁宁不是很懂部队的级别军衔，不过她猜想沈君屹的军衔一定比这几个人高。</p>
因为他的肩章是两杠一星的，而这些人的肩章才不过几颗星星而已。</p>
军官和军医，是挺般配的。</p>
许岁宁抿了抿唇，咽下口中苦涩。</p>
他们要的糖水棒冰很快端了上来，一群人一边喝着糖水，一边问那漂亮女人。</p>
“陆医生什么时候和沈军长结婚啊？”</p>
陆昭昭端起碗喝了一口糖水，目光才一一扫过他们八卦的脸，笑道：“怎么？都着急吃喜糖呀？”</p>
众人一听这话，都嘻嘻哈哈的说。</p>
“陆医生和沈军长可是我们营里的头一对，大家也想沾沾喜气嘛。”</p>
许岁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尖颤了颤。</p>
军长？</p>
他现在已经是军长了吗？</p>
想到这，许岁宁脸色又变了变，苦涩在心底蔓延，整颗心酸胀得难受。</p>
也是，沈君屹向来都是这样，他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p>
八年过去，他成了军长，也无可厚非。</p>
只是……</p>
许岁宁苦涩的垂眸，她更加配不上他了。</p>
蒋盈盈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抬手看向她，见她一直看着对面说话的那群人。</p>
蒋盈盈也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p>
听着他们一口一个沈军长陆医生，蒋盈盈皱了一下眉，和沈君屹一个姓。</p>
难怪岁宁会心情不好了，肯定是因为想到了沈君屹。</p>
她担忧的看向许岁宁，不知该如何安慰。</p>
“陆医生和沈军长郎才女貌，可是我们都羡慕的神仙眷侣，等你们结婚了，生出的娃娃也一定特别好看！”</p>
“就是，不知道生出的娃娃是像沈军长多一些，还是像陆医生多一些。”</p>
大家都说着恭维的话，又说着急喝上他们俩的喜酒。</p>
陆昭昭脸颊微红，脸上笑意愈发灿烂，笑盈盈的摆着手说。</p>
“快了，快了，等定下来就让你们都吃上喜糖喝上喜酒哈！”</p>
她便牵着沈睿，坐在了供销社对面那颗大榕树下等着。</p>
坐在树荫下，许岁宁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愣愣得有些出神。</p>
回想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她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了起来。</p>
真的是沈君屹。</p>
那张脸就算化成灰许岁宁也认识。</p>
更别说那个女人还叫了他的名字。</p>
想到那个漂亮女人笑着挽上他的手臂，他们如同一对恩爱情侣的模样，许岁宁心口一阵绞痛，眼睛酸胀得泛了红。</p>
怪不得他不愿意回来，原来他在外面已经有女人了。</p>
想到那个明艳美丽的女人，许岁宁一阵自卑。</p>
她很清楚自己比不上对方。</p>
许岁宁唇瓣苍白的攥了攥手心，低垂着头。</p>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配不上沈君屹。</p>
沈君屹五官精致俊美，是他们村长得最好看的男人，喜欢他的人几乎从村东头排到了村西尾。</p>
而她却很普通。</p>
脸上还有一些细细淡淡的雀斑，让她本就普通的长相更加平庸。</p>
沈君屹的手指细细长长的，骨骼分明十分好看，可是她的手就又短又粗，像是没长大的小孩手。</p>
他不仅手长腿也长，足足一米八几的身高，而许岁宁才堪堪一米六。</p>
每次站在他身边，她都得仰着头和他说话。</p>
沈君屹还很聪明，不管是什么，他总是一学就会，而且还会做得特别好，他好像总是优秀得轻而易举，而许岁宁自己却有些笨笨的，很多事情她得学很多遍努力很久才能做好。</p>
更别说她身上还有许多缺陷，皮肤不够好，身材也不够好。</p>
她的一切都普通。</p>
她总是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的缺陷，所以同房的时候，她也一定要沈君屹把蜡烛吹灭。</p>
她十八岁的时候，就求着爸妈，着急忙慌把自己嫁给沈君屹。</p>
她清楚自己配不上沈君屹。</p>
怕他有了机会就不愿意娶她了。</p>
她其实也不单纯，对沈君屹的感情很龌龊，</p>
她想靠婚姻把不属于乡下的沈君屹绑定在身边。</p>
因为她心里清楚，只要给沈君屹离开乡下的机会。</p>
他一定会离开她。</p>
他会遇到更好的女人，比她好看的，比她优秀的，会读书写字跟他一样有着修长好看的手指的……</p>
后来他真的离开了。</p>
从此，再也没有回来。</p>
音讯全无。</p>
许岁宁后悔过，绝望过，也曾千方百计试图找到他的消息。</p>
可后来，她也终究死心。</p>
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怪她非要把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沈君屹绑在自己身边。</p>
但偏偏在她死心之后，竟又碰到了他。</p>
许岁宁唇边满是苦涩，苍白的攥着掌心。</p>
如果在大洪水来之前，她碰到了沈君屹，她都能有勇气抱着睿睿去找他，质问他为什么不要他们娘两了……</p>
而现在，看到意气风发的沈君屹和他旁边年轻又漂亮的女人，许岁宁已经连上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了。</p>
八年时间过去了，许岁宁也彻底想明白了。</p>
她只是短暂的得到过他一下。</p>
她配不上他的。</p>
沈君屹如同天上的皎皎明月，而她只是地上随处可见的普通的野草野花。</p>
明月有了星星，又怎么看得上路边的野花。</p>
“盈盈姨姨！”沈睿看到蒋盈盈拎着大包小包回来，急忙小跑着迎接上去。</p>
“姨姨，你快去看看我妈妈。”</p>
一听他提起许岁宁，蒋盈盈脸色顿变，一下紧张了起来。</p>
“你妈妈怎么了？”</p>
沈睿也说不清楚，只拉着她赶紧去看看。</p>
蒋盈盈同他快步小跑着来到许岁宁身边。</p>
“这，这怎么了！”</p>
蒋盈盈看许岁宁恹巴巴的跟打了霜的小白菜一样，吓了一跳，急忙过来，捧住她苍白的小脸，心疼问，“岁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p>
许岁宁抬起脸摇了摇头，说：“没事。”</p>
这怎么会没事呢？</p>
蒋盈盈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心里无比着急。</p>
“是不是太阳太烈了，中暑了？”</p>
她无比后悔，自己供销社耽误了那么长时间，让身体本就不好的许岁宁在烈日炎炎下等了她这么久。</p>
蒋盈盈心里一阵自责，没等许岁宁说话，就拉着她走进了不远处的糖水店，给了点了一碗冰糖水。</p>
“岁宁，你喝点冰糖水缓缓，如果还是不舒服，我带你去镇中心医院看看。”</p>
蒋盈盈找老板要了勺子递给她，一边催促她喝冰糖水，一边又说。</p>
今天，许岁宁是特意陪着她来的，蒋盈盈怎么也不能让她好端端的来，却这样回去。</p>
许岁宁张了张嘴，却也不想说自己看见了沈君屹的事，怕蒋盈盈跟着操心，便点了下头。</p>
“只是有些被热到了，不用去医院，我缓一会就好了。”</p>
“妈妈喝冰糖水，喝了糖水就不热了。”</p>
闻言，沈睿踮着脚尖，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又用勺子舀了一勺糖水，喂到她嘴边。</p>
许岁宁急忙接过勺子，说：“我自己来。”</p>
时间已经到了十多点，太阳像个火炉悬挂在头顶，蒸腾着整个世界，确实很热。</p>
见她喝了两口冰糖水后，脸色好转了一点，蒋盈盈和沈睿才松了口气，坐在她身边陪着她。</p>
“我没事，别担心。”</p>
看着身边两张写满了担心的脸，许岁宁心里软了软，她笑了笑说。</p>
“这会走回去太热了，不然我们中午就在街上吃吧？”</p>
蒋盈盈用手扇着风，看了眼悬挂在头顶的烈日，提议道。</p>
她主要怕许岁宁的身体吃不消。</p>
从镇上走回庆乌乡还要一个多小时。</p>
镇上最便宜的吃食，就是她们早上吃的素面，但那也要八分钱一碗，而且味道也不好。</p>
许岁宁哪好意思一直吃蒋盈盈的，便说：“我们回家吃吧。”</p>
蒋盈盈知道她是心疼钱，就说：“哎呀，我上工这么久，赚得工分不少，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p>
她想到许岁宁以前爱吃糖饼，便又说：“一会我们去吃糖饼吧，好久没吃过了，我可想念那味道得紧。”</p>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许岁宁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p>
“盈盈，我真的没事，你赚点工分也不容易，就别破费了，我们回家吃。”</p>
蒋盈盈确实是怕许岁宁再中暑。</p>
见她坚持要回家，她也没办法，只好又叫了两碗冰糖水，说：“那等喝了糖水，歇会儿我们再走。”</p>
糖水甜滋滋的，小孩子都没有拒绝。</p>
沈睿也是一样的。</p>
他甜甜的同蒋盈盈道了一声谢之后，就捧着糖水喝了一大口。</p>
糖水冰冰凉凉，喝一口整个嘴巴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幸福得沈睿大大的眼睛都弯成了两道小月牙。</p>
“糖水好好喝呀！比棒冰还甜！”</p>
“慢点儿喝。”许岁宁轻声说，抬手替他把嘴边沾到的糖水轻轻擦拭了一下。</p>
沈睿微微红了脸，忙不迭的点点头，小口小口喝了起来。</p>
沈睿喝完了一碗冰糖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巴巴的看着许岁宁她们还剩下半碗的糖水。</p>
蒋盈盈一对上他的目光，便要将自己的糖水递过去，却被许岁宁拦住了。</p>
“别给他了，他还吃了根糖水棒冰。”许岁宁怕沈睿吃太多凉的坏肚子，话落，又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哄道，“吃太多凉的会肚子疼的，下次我们来再给睿睿买，好不好？”</p>
“好。”沈睿乖巧的点头，端端正正在凳子上坐好。</p>
这时，六七个身穿军装的年轻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一起走了进来。</p>
“这不是我们在国营饭店遇见那几个军兵吗，这么巧，在这还能碰到。”蒋盈盈一眼认出了他们，惊奇的感慨。</p>
他们八个人，一人要了两碗糖水，还加了几根棒冰，出手还是一如既往的阔绰，引得糖水店里的人频频侧目看向他们。</p>
“真阔绰。”蒋盈盈又感慨了一句。</p>
一回头才发现许岁宁的表情有些奇怪。</p>
蒋盈盈以为她是透过这个当兵的，又想到了沈君屹，忙岔开了话题。</p>
“岁宁，你看我买的这几块布怎么样，这块碎花的我打算做一条裙子，这块深蓝的可以给睿睿做身衣服……”</p>
她把布包搁在桌上，翻着里面的布料给许岁宁看。</p>
许岁宁心不在焉的附和了两句，目光却一直落在那漂亮女人的身上。</p>
一看到她的脸，许岁宁就认了出来。</p>
她是那会挽上沈君屹胳膊的女人。</p>
许岁宁放在膝上的手骤然握紧，才恢复过来的脸色又苍白了两分。</p>
他们一群人簇拥着那女人坐在了许岁宁他们对面的桌上。</p>
看得出来女人的身份似乎很高，那群人对她很尊重。</p>
糖水店不大，几张桌子之间的距离并不远。</p>
许岁宁听那些人喊她陆医生。</p>
她蜷了蜷手指。</p>
所以她是沈君屹他们营里的军医吗？</p>
但许岁宁不是很懂部队的级别军衔，不过她猜想沈君屹的军衔一定比这几个人高。</p>
因为他的肩章是两杠一星的，而这些人的肩章才不过几颗星星而已。</p>
军官和军医，是挺般配的。</p>
许岁宁抿了抿唇，咽下口中苦涩。</p>
他们要的糖水棒冰很快端了上来，一群人一边喝着糖水，一边问那漂亮女人。</p>
“陆医生什么时候和沈军长结婚啊？”</p>
陆昭昭端起碗喝了一口糖水，目光才一一扫过他们八卦的脸，笑道：“怎么？都着急吃喜糖呀？”</p>
众人一听这话，都嘻嘻哈哈的说。</p>
“陆医生和沈军长可是我们营里的头一对，大家也想沾沾喜气嘛。”</p>
许岁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尖颤了颤。</p>
军长？</p>
他现在已经是军长了吗？</p>
想到这，许岁宁脸色又变了变，苦涩在心底蔓延，整颗心酸胀得难受。</p>
也是，沈君屹向来都是这样，他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p>
八年过去，他成了军长，也无可厚非。</p>
只是……</p>
许岁宁苦涩的垂眸，她更加配不上他了。</p>
蒋盈盈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抬手看向她，见她一直看着对面说话的那群人。</p>
蒋盈盈也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p>
听着他们一口一个沈军长陆医生，蒋盈盈皱了一下眉，和沈君屹一个姓。</p>
难怪岁宁会心情不好了，肯定是因为想到了沈君屹。</p>
她担忧的看向许岁宁，不知该如何安慰。</p>
“陆医生和沈军长郎才女貌，可是我们都羡慕的神仙眷侣，等你们结婚了，生出的娃娃也一定特别好看！”</p>
“就是，不知道生出的娃娃是像沈军长多一些，还是像陆医生多一些。”</p>
大家都说着恭维的话，又说着急喝上他们俩的喜酒。</p>
陆昭昭脸颊微红，脸上笑意愈发灿烂，笑盈盈的摆着手说。</p>
“快了，快了，等定下来就让你们都吃上喜糖喝上喜酒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