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没有一周之前的一件事情，我想，我不会同意离婚。毕竟，我与他是商业联姻。联姻吗，涉及两个家族、两个企业的资本互助，重组。合则两利。分一牵扯了太多的东西。但是，就在一周前的一个晚上，我那才三岁的儿子球球，光着脚丫，盘膝坐在我床上，用天真无邪的声音问我。「妈妈，人是不是都会死?」彼时，我愣了一下子，这么小的孩童，谁给他科普了生与死的概念?不管如何，我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对啊，人都会死的。」然后，他用最稚嫩的声音，最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我。「妈妈，你也会死吗?「那你什么时候死?「你死了，爸爸就可以娶裘袅阿姨了。「我想要袅袅阿姨做我妈妈。「她会陪我一起玩，你只会管我学习......我踉跄着后退，胸口传来难以言喻的疼痛感。匆忙之间，我从一边的抽屉里面，拿出药来吞下。转身，我看着我那个孩子，竟然宛如是怪物一样。他眉眼与宋祁的相似，薄唇写满了淡然冷漠。那个晚上，我久久不得入睡。我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这病，要说多严重，谈不上，要说不严重，又随时都有可能要人命。作为女生，怀孕生育，风险很大。现在医术发达，婴儿的出生的死亡率不高。若是以前，我这病是断然不能生育的。医生也劝着我，保险起见，还是别生了。商业联姻，何必冒险?可我，爱他!一个完整的家庭，怎能没有孩子?况且，他与我的每一次，都没有避孕。于是，我忍受着各种痛苦，生理上的不适，怀孕了。各种孕检，他从来都没有陪伴过。我怀孕孕吐，一直到生，吃什么吐什么，面黄肌瘦和水肿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病态，同时出现在我身上。我独自开车去孕检。有一次，医院的小护士无意中问了一句:「你老公没陪你来吗?」彼时，我已经七个月的身孕，老大的肚子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像一把利刃，剖开了我所有的坚强，眼泪唰地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小护士一脸的惶恐，半晌，嗫喏着说道:「对不起，节......「他工作比较忙。」我打断了她的话。看吧，我有老公，却过得像是丧偶式一样。预产期快要到了，我特意提前告知了宋祁。他也表示，他会陪着我一起去医院，与我一起待产，期待孩子的出生。甚至，他对我说:「若是生个女孩子，像你一般漂亮，倒也是好。」然而，就在我住院待产的那天，他飞机直飞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