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陆维弈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里面还是机长制服。左佳欣不禁想,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来了。两人没有搭话,陆维弈率先走进去,左佳欣紧随其后。走进里面,左佳欣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赵母和站在一旁的许彤。此刻,她才明白陆维弈为什么会来。左佳欣走上前,蹲在赵母面前,发现她手里正紧紧攥着一部手机,嘴里青柠有词:“抢我女儿丈夫……”左佳欣轻声问:“妈?怎么了?”一旁的许彤目光中带着些许鄙夷,语气却又无辜:“阿应,我正跟你打电话,她突然窜出来就把我手机抢走了。”闻言,左佳欣刚想道歉,却见许彤紧紧靠在陆维弈的怀中,嘴里的话立刻哽在喉间。鼻子一酸,她慌忙别开脸,伸手去拿赵母手中的手机:“妈,松手,一会儿我给你买好吃的。”左佳欣想转移注意力,却不想遭到了赵母的剧烈反抗。“啪”的一声,赵母的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打的在场人猝不及防。左佳欣倒在地上,本来有些苍白的脸颊顿赵红肿起来。本就因陆维弈和许彤的亲密而感到难受,这一巴掌彻底让她没忍住眼泪。“妈……”“你这个女人,什么都要抢我的!”赵母骂骂咧咧地起身,又踢了左佳欣一脚。一旁的女警赶忙把赵母拉开。虽然知道母亲有老年痴呆,左佳欣却还是觉得有些委屈。但让她更觉不堪的是陆维弈的眼神,他就像个局外人,旁观着这一切。她宁愿他不在场,看不到她的狼狈,她也不会因为他的冷漠而心凉。左佳欣把手机强行拿了过来,还给许彤:“对不起。”许彤斜看一眼她带着戒指的手,像是在教训她的不负责:“你是空乘没时间就算了,你丈夫都没时间照顾她?难道也不请个看护?”左佳欣下意识地看向陆维弈。他面无表情,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脸更疼了。左佳欣抚了抚红肿的脸,语气低迷:“我丈夫去世了。”此言一出,陆维弈的眉梢一抽,脸色也黑了几分。这话她居然说得出口。许彤一愣,而后挽着陆维弈的手臂,眼中带着戏谑:“抱歉,看你挺年轻的。”左佳欣嗫嚅着有些干裂的唇,没有搭话,带着赵母离开了警局。在将赵母送回家后,左佳欣就见她的婶婶李月正悠哉悠哉地看着电视。“婶婶,我妈不见了你都不管吗?”左佳欣忍不住责备了一句。李月头也没抬,口气不善:“我管得住?难不成我要拿根绳子把她绑起来?你要嫌我照顾的不好你就带走,我还不乐意看这个又傻又疯的老女人。”左佳欣闻言,心里更是冒了火:“当初你口口声声说,只要我妈不要奶奶的遗产,你就会照顾她的,而且我每个月都会给你生活费。”她的声音因为怒气有些颤抖。“这疯子拿着钱有用吗?你要看不惯,就趁早带走,省得我烦心!”李月二话不说就强行把赵母推出门外,左佳欣忙去扶她,身后“嘭”的一声,门狠狠地关上了。左佳欣心中有气,却又无可奈何。她想带赵母回家,但想到陆维弈又打消了念头。几番思索之下,她想起机场附近的那套公寓。左佳欣看着手机中陆维弈的号码,上一次拨出还是三个月前。犹豫半天,她按下了拨通键。待陆维弈来时,天色已经黑了。左佳欣将有些困意的赵母送进房中,看她睡着才走了出来对陆维弈说:“麻烦你了。”陆维弈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我还以为你想现在就离婚搬走。”他好像是故意在激左佳欣。左佳欣的心因他这话泛起了涩意。她转过身准备进房,不愿与陆维弈同处一室。突然间,她被眼前的人猛地一推,重重靠在墙上。左佳欣抬起头,却被陆维弈突然靠近的气息怔住。他两手撑在她双肩上方,以一种禁锢的姿势将她困住。“左佳欣,你的丈夫是怎么去世的?”陆维弈双眸像是一把利爪,抓住左佳欣黯淡的眼神。左佳欣平静地看着他,反问:“我还有丈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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