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冷眼看着应辰昭回了家中。他有些颓然地倒在沙发上:“她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会死!”许澄澄咬着唇脸上露出嫉妒的表情,可马上她又可怜兮兮地说:“辰昭,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你不要伤心……”“啪!”她的话还没说完,摸向应辰昭的手立刻被重重拍开。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无比难看,这是应辰昭第一次对她这么凶,平时他都是哄着许澄澄的。“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女人伤心!”应辰昭的眼中满是血丝,“我不过是心烦她都死了还给我找麻烦!”是了,我死于非命,给他带来了无尽的麻烦。他并不会因为我的死亡而伤心,我肚子的孩子也不是他所期待的。闻言,许澄澄的脸色好转了一些,她温声软语的劝了几句,随后施施然离开。窗外的天空已经都黑了,整个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应辰昭慢慢从沙发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不远处的柜子前。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慢慢拉开抽屉开始翻找东西,我远远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半响他慢慢从杂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那相框看起来有些旧,边角还被磕了一个口子。那是我结婚时买的,我们结婚的时候应辰昭的事业还没有起步,过的也并不富裕,当年虽然拍了很多婚纱照,但真正冲洗打印出来的也才12张而已。其中还有不少是7寸的小照片。我的目光落在那个相框上,照片里我和他穿着中式婚服,他挽着我的手,那时候我们的脸上还有幸福的笑容。眼中还只有彼此。只可惜,那张照片被人从中间撕开,就算我后来小心翼翼地粘好,中间也有一道巨大的裂痕,就像我们再也回不去的爱情。撕掉照片的人正是应辰昭。那个时候我们结婚已经有两年了。随着时间的变化,他对我越来越不满,直到有一次他见我在家打扫卫生,拿着相框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脾气终于爆发了。他一把从我手中夺过那相框重重摔在地上,随后还不解气地将照片撕成了两半。我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暴怒的他。应辰昭怒道:“你能不能一天到晚做这个样子?我不过是回来晚了点,你就啰嗦几句!我不过是和澄澄多聊了几句,你就冷嘲热讽几句。”“姜意禾,你真下贱。”我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大抵是难过的,我不知道自己不过在家打扫卫生,为什么会遭到一顿羞辱。也许是上次我发现他衬衫上的口红印去质问他,也许是那次发现许澄澄给了发了张只穿着内衣的暧昧照片,我朝他发火。也许是他无数次彻夜未归,我对他的冷脸相待……到了后来,他总是冷淡地搪塞一句:“不过是和朋友在一起,你看看谁家老婆管的这么严?”“我不过把澄澄当妹妹看,青梅竹马的玩伴你也容不下?不要把你恶心的心思套在她身上。”最终就算我沉默的忍受一声不吭,他也会时不时刺我一句。我的目光落在应辰昭的身上,我不知道此刻他为什么会翻出这张照片,毕竟自从他把照片撕碎后,我便将家里所有的合照都收起来了,他当时可满意得不得了。“意禾……”“啪嗒。”出乎意料,一滴滴眼泪低落在照片上,下一秒他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样,伸手快速地擦干净眼泪。可这确实无用功,他的眼泪越来越多,最后应辰昭整个人失声痛苦,蜷缩成一团,甚至整个人微微抽搐。我只冷漠地看着这一切。鳄鱼的眼泪,我在心里默默说道,明明害死我的就是他,明明之前还对我万分不屑,此刻却在这里表现的比谁都伤心。我冷眼看他蜷缩成一团睡在地上。于是同时窗外一轮新月静静地挂在天空之中。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透明的身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比最初的时候看起来更透明一些,此时距离我的死亡已有1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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