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妈妈也知道爸爸更偏心苏莱，她私下和爸爸提过多关注我一点。爸爸总说：“苏莱妈妈死得早，我不想让她觉得没有家人，这些苏媛会一直拥有，但苏莱不一样。”有时候我会问自己，我拥有过父爱吗？我们在马路上碰见，我打招呼，爸爸有时候都认不出我。可苏莱，他远远就能看到。我的爱情、我的爸爸，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失去了，便失去吧。我拟定离婚协议的时候，妈妈让我给她也做一份。她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不用自责。结婚这么多年，都是我带孩子、开家长会，别看他是营养师，都是我给他做饭、洗衣服，可我也有工作。我第一胎流产的时候，他对我不闻不问，我早该认清这个男人。他的心，一直都在他死去的前妻身上，她生的孩子才是女儿。他对你如何，就是对我如何。”“我这个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我要为自己活一次。”妈妈不想再受这份委屈，所以，我拟定了两份离婚协议。妈妈明确说：“你爸公积金就有两百万，这笔财产我也要分，我给他当了这么多年保姆，这是我该得的。”根据妈妈的意思，我都写了进去。都离婚了，本来就是仇人，我在财产分割上，也没有让步。我和妈妈等着他们收到离婚协议，一起在民政局办理。但是那边迟迟没人回应，没多久，我们就看见寄出的离婚协议，被苏莱挂在网上。评论区不明所以的网友，就开始骂：【母女都不是好鸟，离婚就好聚好散，连公积金都要分，太恐怖了。】【这个大女儿最惨，后妈分走一半财产，剩下的一半还得跟妹妹分。】苏莱在下面附和：【是啊，你们都觉得下头吧。】还有一条评论紧挨着苏莱回复：【就你不下头，小擦伤，骨科一把刀为你停诊三天，害得我儿子错过治疗，你们都该死！祝你们出门被车撞死！】这条评论不是妈妈回的，也不是我发的。但这条线索，我们提供给了警方。这起车祸，不排除是医患纠纷，引发的连锁事故。如果真相如此，我的重伤就和顾辰有关。直到我能出院，一直照顾苏莱的爸爸才回妈妈电话。“你们母女到底谁怂恿谁离婚？”“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连公积金都要分的女人？苏媛跟着你也不学好，有样学样，顾辰这么好的孩子，错过，她会后悔一辈子！”忍了27年的窝囊气，妈妈终于爆发。“你放心！你们后悔，我们母女都不会后悔，明天民政局见，让你大闺女给你当保姆吧……哦，不对，是你们好好给苏莱当保姆吧。”顾辰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以前秒接的我，这次我选择拉黑。离婚当天，苏莱竟然也在。我坐在轮椅上，妈妈推着我。当他们看见妈妈一夜间白了头，苍老的不成样子。而我真的只有一条腿时，爸爸和顾辰骤然大惊。爸爸问：“媛媛妈，你头发怎么全白了？”顾辰不敢置信：“苏媛，你的腿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