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或许在顾砚舟眼里林桑青是纯洁美丽的茉莉，而她姚书婷只是山野随处可见的野花。确实没有什么可比之处。不过好在，她这朵‘野花’很快就会从他的世界消失。姚书婷敛去思绪，打算回到观众席，谁知化妆间的门被人打开，顾砚舟抱着林桑青快步走出。“团长，桑青的节目往后推，我先带她去医院。”姚书婷看着顾砚舟焦急的背影，他甚至都没发现她在门口。团长急的团团转：“怎么这么巧就犯胃病了，马上就到演出时间了，这下可怎么办？”姚书婷下意识看向门口挂着的林桑青要演唱的歌曲，竟然是《外婆桥》。这是小时候母亲经常在她耳边哼的一首童谣，她也耳熟能详。眼看着表演时间越来越近，林桑青迟迟没有回来，观众都有些坐不住了。甚至连军区的领导都派人来问怎么回事？姚书婷攥了攥手心，拿过一旁表演架上的面具带在头上，就走上了舞台。她看着台下的观众深呼一口气，轻轻的吟唱。“摇啊摇，春风摇过雨露就是外婆桥，找啊找，炊烟袅袅有虫儿叫……”随着歌声不断唱出，童年的记忆也清晰的映入脑海。姚书婷带着所有观众进入了童年的回忆，唱出了军人们对故乡的思念。结束后，听着台下的掌声，姚书婷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容。她从舞台的侧门离开了礼堂。同时，顾砚舟刚巧从大门口走进礼堂，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背影。他来到后台问团长：“刚才在台上的是谁？”团长同样是一脸疑惑，刚想开口，旁边的其他表演人员已经七嘴八舌的说开了。“不就是桑青吗，还会是谁？”“对啊，那首歌只有桑青会唱，而且还唱得那么好听……”顾砚舟听着她们的话，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竟然也渐渐地被扶平。想着应该是以前林桑青录的声音，也没有再问。之后他就去到外面，边欣赏着歌舞，边和战友喝酒聊天。……另一边，家属院。姚书婷回到家，脑中还一直回荡《外婆桥》的旋律。突然她很想母亲，想上海，想那段还没走丢前的日子。她去卧房打开衣柜里的抽屉，拿出里面的一张CD唱片。这是和母亲相认后，母亲寄过来的，里面都是母亲这些年发表的所有歌曲。姚书婷抚摸着CD，脑中一幕幕划过以前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的回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想着马上就能离开这里和母亲团聚，喜悦压过了感伤。姚书婷收回了思绪，将CD小心的放了回去。合上抽屉关上柜门时，一件衣服不小心滑落出来，她捡起甩了一下重新叠好，‘叮咚’一声，一个块月牙形的吊坠掉了下来。姚书婷看着坠子，脑中瞬间划过一个小男孩的脸庞。在还没走丢前，她救过一个满是正气的小男孩，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还给他哼唱了母亲经常在她耳边哼的歌。那个小男孩还说，长大后要报答她，还把他身上的吊坠一分为二，一半给了她。只是多年过去，再也没有交集。姚书婷把吊坠放回去，晃神间，突然外面传来响动。她连忙关好柜门，走了出去。刚走到客厅，就看到满身酒气的顾砚舟踉跄的走了进来。姚书婷上前扶住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顾砚舟好像一下子找到支撑点，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满是酒味的嘴唇擦过姚书婷的脸颊，她废了好大劲才把顾砚舟扶回房间。准备关灯离开，却听到顾砚舟小声的低喃：“桑青，今天终于又听到你唱那首童谣，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听。”姚书婷一愣，看着顾砚舟翻了个身，难受的解开了衬衣扣，一块月牙形的吊坠露了出来。月牙轻挂夜空，宁静透亮。姚书婷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很久后，才关上了房门。她的心中没有半分欣喜，只觉无奈。在她下定决定离开前，居然发现了顾砚舟的秘密。顾砚舟对林桑青的执念，只是因为把林桑青当成了她。可时机错过，一切都太迟了。姚书婷对顾砚舟的爱，早已燃烬，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