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乔老爷自知面子挂不住，色厉内荏。“去祠堂跪着。”乔茵点头过去，上辈子老夫人保住她也有过这一遭。她并不害怕。“你现在真是好大的本事，这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事情也敢不经商量就决定。”“你爹我可还活着呢！”“爹爹容禀，今日之事女儿的确有错，但女儿想，今日若是不退婚，那些宾客才会觉得爹爹把女儿往火炕里推。”“你放肆！那裴源明明说了自己是一时糊涂，你这样一意孤行，将来有哪家还敢上门提亲？”“你自己不嫁人，妹妹们还得嫁呢？”“今日之事全是裴家计划筹谋。女儿若不退婚，事后爹爹就会被人戳脊梁骨。”“你休要胡说。”“爹爹若是不信，去京兆尹衙门一问便知，那小厮收了裴源的许多好处。”乔茵头贴着地面，上一世她和乔薇一同嫁进裴家，乔薇为妻她为妾，新婚之夜乔薇亲口告知，今日之事是她和裴源筹谋计划，春儿是她用嫁于四弟做美妾的由头说服，那小厮则是裴源买通。桩桩件件，就她过去养在老夫人身边吃喝不愁，哪里看的透？“我看裴源那孩子老实本分的很……”乔老爷说到后面心里没底。乔茵目光直直看着他，一脸您看错人的表情。乔老爷有些羞恼，甩袖离开，到门口叫人去京兆尹问情况。“你果然是知道什么的？”老夫人见儿子离开进来祠堂，看着跪在蒲团上的乔茵，“告诉祖母到底怎么回事？”“祖母，孙女没事，孙女很好。”“好？你自幼待春儿极好，今儿说打死就打死…是真当老婆子我老糊涂了！”“祖母！”乔茵一下子扑进老夫人怀里，泪如雨下。她以为重生一世自己可以忍得住的，可原来，在最亲的人面前她根本忍不住。“祖母，孙女只是害怕，今日听下人说起春儿亲手把手帕交给那小厮，孙女本来还怀疑，可谁知道是真的，孙女为了不让此事生出更多波澜不得已除了她。”“可祖母可知，真正害我如此的是裴源，他自己和三妹妹珠胎暗结，就想着毁我清白，让孙女一辈子抬不起头。祖母，孙女现在都好怕”若非今日筹谋，乔茵就已经身败名裂，但她知道这件事情还没完。裴源虚伪，屡屡把她身体不洁自甘堕落跟小厮有染挂在嘴边，把她随意在席上赠与人玩弄，她堂堂太师千金，在裴家过得不如一个下人，日日打扫浆洗。但这些她不会告诉老夫人，让她难受，这辈子那些害她辱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不怕，有祖母在，谁也伤不了茵儿你。”老夫人抱紧怀里哭泣的小人儿，不断拍着她后背，“一切祖母为你做主，崔妈妈你会些岐黄之术，去看看三小姐那边别让人知道了。”“喏”崔妈妈转身离开，老夫人看着满脸泪痕的乔茵，“今日之事十分凶险，但祖母会陪着你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就祖母对茵儿好。”乔茵搂紧了老夫人，又哭又笑。老夫人心疼的擦掉她眼角的泪，“还是我们茵儿笑起来好看。”“那祖母，以后就让茵儿陪着你吧，永不分离。”“说什么傻话？”老夫人手指点在她鼻头，宠溺的很，“祖母已经老了。”乔茵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她是说真的，如果注定嫁出去是痛苦的，她还不如留在老夫人身边做个姑娘。“老夫人”崔妈妈走进来，脸上凝重，“大小姐说的没错，这三小姐……”老夫人面色一沉，是真没想到堂堂太师府三千金竟然做出这样的丑事来。“走，跟祖母回长寿堂，这件事情本就不怪你。”老夫人拉着乔茵起来，乔茵也没犹豫。她很清楚在裴源的事情上，老夫人不会跟乔老爷一样，想着斥责质疑她。整个家里，也就老夫人会为她做主。“把三小姐和我那儿子媳妇都叫来。”老夫人吩咐崔妈妈，崔妈妈没敢耽搁，乔茵知道这太师府里再难平静。“不知祖母唤孙女来所为何事？”乔薇站在长寿堂里已经有一会儿了，但是老夫人一直看着她却不说话，让她起了心慌。她一向害怕老夫人板着脸的样子，这会儿只觉得要不好。“祖母”“我没聋，都听见了。”老夫人开口没好气，乔薇更是紧张起来，告罪道：“孙女不是那意思”这老不死的，除了对乔茵就没对谁有个好脸色，同样是孙女，她总觉得不是亲的。现在这样，更是过分。她自认循规蹈矩什么错也没有。乔茵坐着，她却站着。“长姐今天使了好大的威风，我要是没记错，父亲罚你跪祠堂了。”没有乔老爷命令，乔茵这是阳奉阴违，父亲必定生气的。乔茵过去最怕这个。但现在么，经历了上辈子她在裴府式微，乔老爷视而不见，她怎会在意呢？“三妹妹这话说的，长姐的确有错，只是祖母疼惜不舍得我受苦，这才让起来了，三妹妹要是去告诉父亲，长姐也只能认了。”“呵”乔薇气结说不出话，老夫人对谁都严厉，独独把乔茵当宝贝，阖府都知道。“小妹不敢。”“不敢就好。”乔茵微笑起来，唇红齿白。乔薇没想到她真敢接话，心中憋闷偏向一旁。“老夫人，裴夫人在门口一直没走，这会儿表少爷也来了，说是想见大小姐。”崔妈妈进门来说道，老夫人看向乔茵，乔茵也看着老夫人。就今天的事情，已经没了见面的必要了。“让他们走，以后不必再登我太师府的门。”老夫人下令，乔薇却是慌了，“不可啊，祖母”“为什么不可？”老夫人冷声问，乔薇越发心慌起来，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但刚才情急开了口，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手下意识地放在腹部，她已经有了裴源的孩子，裴家要真不让再上门，她可怎么办。